许可证说，我这次调动，张总力可不少啊，他帮我送礼，手就这个数。

我到许可证家来，变成了“正巧”看来，人家请张田地才是真的。可许可证为什么要让我来陪呢？许可证朋友很多，都是有有脸的人，我算什么鸟啊，不过是一个无业者，连游手好闲都算不上。如果我犯事被枪毙了，宣判书上，在我名字的前边，一定有这样的定语，无正当职业者。

张田地说，还是等等好。

你是怎么折磨人家大人啦？我家也有电视，让她过来嘛。

都来啦？江苏苏对我们很情。

许可证在电话里跟张田地这样说话，我又想，许可证叫张田地来，也许还有别的事吧？张田地是大老板，亿万富翁，忙得很，我能成为张田地的陪客，也是荣耀的事了。我又想起几个月前，张田地的女友胡月月在医院里看嘴，想起我看到的、听到的关于胡月月的嘴的事，还有那个陪在胡月月边的英俊青年，我觉得富人也有富人的麻烦。不是吗？就是许可证，也遇到潜在的麻烦了——当上了副总编却无所事事，这对一向喜争权夺利的许可证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别看他表面上无所谓。

你许总除了天转不动，别的没听说还有不能办的事。

我怕老陈急啊，老陈不少天没来我家了，这次正巧来，我拿好酒给他尝尝。

许可证说的苏苏就是江苏苏。许可证一会儿叫他老婆小江，一会儿叫苏苏，都是十分的亲密。

江苏苏在放包、解围巾、脱大衣时，睛瞟了几次张田地，然后，另有所指地说，张总怎么没把胡月月带来玩啊，我有好些天没看到她了。

吃饭的气氛自然很好，饭桌上并没有谈什么正儿八经的事情。只是对许可证的这次成功调动，表示祝贺。我看来，许可证和江苏苏夫妇对张田地还是心存激的，人家毕竟了钱。我还看来，李景德和金中华也是帮了很多的忙，特别是李景德，毕竟，他和市领导靠得近。

李景德跟金中华他们，如前所述，李景德是市政府副秘书长，对小麦，也不过是随一问。

极品双沟大曲打开来了，白凯威酒打开来了，等到什么都收拾好时，张田地敲门来了。

有李秘书长罩着，我们办什么事不是一路绿灯啊，是不是金主任？

李景德和金中华很快就来了。

那是，金主任说，他显然也谙官场之，关键是这个正，以后的工作就好了。

我说，小麦她差去了，要过些天才能回来。

我说是，要喊你就喊。

谈到这些话，我就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不但不上嘴，还显得碍手碍脚。

好在，喝酒也快——因为要打牌——李景德、金中华、许可证，还有张田地，都是牌油，经常在一起打

张总是知我的，我跟他的关系你也是知的，我现在是正级副主编，将来有机会，调到别的单位，就是一把手了，这叫曲线救国，张总可是最知我的分量了。

许可证就到客厅里打电话了。

许可证说，够朋友吧？

下次再请小胡来吧，许可证也打圆场说，李景德和金中华一会就来，我们边吃边等如何？

金主任转又对许可证说，老许你拿稳，别什么差错，年把半年，运作一下，调个理想的单位。

就什么，摇一变，当了副总编了。这可是一个差，早就听说晨报奖金很多，普通编辑记者一个月都能有好几千块钱的奖金收，总编副总编就不用说了。

月月古怪的很，她哪里都不想去。张田地说。

我跟张田地刚寒暄几句，江苏苏也回家了。

许可证说，都是兄弟们架势（方言，帮忙的意思）。

我说，随你啊，我是无所谓啊。

许可证就像变戏法一样，了一桌菜。

许可证对我的恭维话很满意。他在电话里也很开心地说，张总啊，忙什么呢？早上苏苏叫我上街买几条扁担鱼，中午吃一条，晚上你到我家来，我请你吃鱼…什么，就你事多，过来吧过来吧，老陈正好也在，啊？少罗嗦，快啊！

许可证说，要不，我喊张总过来吧，你是不是也好久没看到张田地啦？

怎么样张总，对老许这次调整，还满意啊？李景德迅速转移话题，他的气里，其实是很满意的。

下班啦？许可证对江苏苏说，你看都谁来啦？

我知，这是十万的意思。

张田地说，胡月月不大好，在家看电视。

奇了怪了，江苏苏似笑非笑地说，人怎么都有个啊。

许可证在厨房里喊我了，他说，老陈，你再看看，再喊两个来陪陪你？

席间，关于我的话题只有一次，还是因为小麦引起的。

许可证说，芳菲等一会能来，小麦嘛，你问老陈。

许可证伸一个掌，在我面前亮一下又翻一下。

李景德问许可证，怎么没叫小麦和芳菲她们来？

我说，你朋友都不错。

张田地也不置可否地笑着。我在一旁，听到他们的话，想，不会还是嘴没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