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敌人可以进攻了。”
秦孝恭在沙漠上作战也曾见过这种怪风,风之至处,一刻之间可由隆冬变为盛夏,冰雪立融,这原是沙漠地带特殊气候,近代称为焚风。
果然才半个时辰,一阵和风吹过,众军士只觉脸上又暖又湿,有说不出的舒服,那风不停吹着,虽是来势缓缓,可是气温愈来愈高,渐渐地坚冰厚雪都次第融解,眼看白雪愈来愈薄,那冰雪一融,雪水立刻被黄水吸去,过了一个时辰,又是一片黄沙,变成原来世界,天上一片清朗,仿佛从梦中醒转,景象全非。
安明儿、司徒花晓见此奇景,对于造物者之神妙力量真是弥自敬仰;秦孝恭督令战士备战。
那和风仍是不停吹着,真使人有置身沅水春日之感,秦孝恭出身沅水世家,却因幼放の荡不羁,又因父母早死,是以不到二十岁便将家产挥霍精光,那时征西将军安大人正在西河募兵求将,秦孝恭迢迢千里跑去投军,出生入死,成了今日地位。秦孝恭浴着和风,仿佛又回到沅水,可是瞻顾前程,心中了无喜意。
他刚布置好,急然蹄声大作,从另一座山后转出数支人马,秦孝恭心想:“敌人几十万大军,这场大雪中不知安扎在哪里,说不定折损了不少。”
其实这一带多是石灰岩山,是以凌月国军也都躲入洞中,那马匹损失是不用说的了。
敌军渐渐退进,秦孝恭一声令下箭关如雨,凌月国军队训练有素,一手执盾,一手执兵器,忽然排成三列,每列总有万人左右,一声叱喝,冒箭纵马抢攻过来。
秦孝恭见敌人身着铁甲,又有皮盾护面,箭失可射之处极少,当下不由叫苦,忽然灵机一动,高叫道:“射马!”
甘军军士一晤,纷纷瞄向马身,可是已迟了半刻,敌人第一列已冲向山边,眼看愈行愈近,箭失无功,甘军刀剑出鞘,准备由搏。
蓦然情势一变,那第一列凌月国军刚刚走近山边,突然马身一沉,纷纷下陷,那马上骑兵一惊之下,连忙提缰欲起,可是地下软泥吃力不住,眼看着迅速下沉,只片刻已陷至身,进退不得。
这时甘军呐喊射箭,凌月国军手足失措,有些骑士失神之下跃下马来,才一落地,脚下一软,再想跳起已晚,一点点下沉,不一会,只剩一个头在泥土之外,又过了一刻,连头也陷下去了,惨叫一声,便自寂然。
这支凌月国军队都是重甲骑兵,原是冲锋陷阵,身子本就沉重不得了,此时落在泥淖之中,那是万无生理了。甘军派上五百小军,站在泥淖之边,见到偶有身手矫捷的敌人,借着尚未沉下的马匹踏脚渡过泥淖,便刀剑齐挥,又逼入泥淖之中。
那第二列凌月国军队眼看变生突然,一时之间呆住了,待赶到泥淖边,想用绳索拖救已自迟了,只一刻工夫,再无惨叫之声,这近万精兵,竟活生生被泥淖吞没。
安大人在山上观看,心中不住狂跳忖道:“我挖沟渠原是阻改铁骑,本以为一场大雪泥沙淤积,白费心机,想不到雪后融冰,雪水都往此流,终于造成泥淖,前次一场雪误了我全盘计划,这次大雪却胜我一时。”
凌月国军队退后半里,军士们纷纷用袋装黄沙。安大人心知敌人要填泥沟,心想这沟毕竟挖得太浅,不然真可成一大险阻,敌人兵多人众,自能填满此沟。
果然凌月国军飞骑沟边,纷纷投下沙包,又去装沙。安大人命甘军弓箭手尽力阻止,两军隔着一条十丈多宽大沟弓箭互射,凌月国军队虽然伤亡重大,两个时辰以后,终于填了一条宽数丈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