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下欧阳昕的腰带,并让于万象把他带开,这才让封飞烟帮忙,将张瑶光扶上轿上坐好,用拿来的腰带将她缚在竹椅上,接着放下车帏之后,才让两个新的抬轿轿夫上来。叮嘱道:“两只眼睛给我看着前面,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瞧别的地方。要是一只眼睛偷瞧,就挖一只眼睛,两只眼睛偷瞧,那就挖去两只眼睛。”
当下便由黑水堂徒众在前开路,小茶扶着轿子跟在后面。那左元敏自觉对张瑶光有责任,想要亲自送她回紫阳山,道不道歉还在其次,总是得亲耳听到张瑶光有得救,那才能放心。那小茶不知前因后果,心想若是左元敏肯跟着去,好歹有人问起时,那也好有个人可以说明,否则主子受伤昏迷,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当然也就极力赞成了。
封飞烟见左元敏要去,也嚷着要跟去。蒋于两人原本不太赞成,可是自从于万象拎住了欧阳昕后,觉得十分有趣,于是改变主意,也想要上紫阳山去一瞧究竟。那蒋大千想那封飞烟终究是不肯跟自己走,再加上于万象的关系,自己也只好跟着去,心中只想着,只要封飞烟一下紫阳山,说什么也要让她先去会一会封俊杰。
这下子变成了大家都去,小茶因为要赖着左元敏,也不好拒绝。于是便由于万象提着欧阳昕走在前面,蒋大千殿后,自己则与封飞烟、左元敏一左二右地在轿子旁边照料。这一路直出五十余里,过程顺利,再无阻碍,她也才能稍稍喘一口气。
路上因为封飞烟与左元敏久别重逢,又上一回也没讲到什么话,于是路途遥远,更有得两个人说的了。不一会儿,两人谈到分开后各自的遭遇,左元敏将与谷中人习武那一段保留含糊过去,只说自己与陆雨亭的个性不合,早已各奔东西,现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封飞烟道:“我管他去了哪里,他这个人油里油气的,我也不太欣赏他。”
左元敏不经意地道:“是吗?可以我瞧他好像挺喜欢你的。”封飞烟将脸一扳,说道:“可不可以再提他了?他人又不在这儿。你怎么不问问我,在秦家庄喝醉酒之后的遭遇。”左元敏道:“啊,是啊,正要请教。”封飞烟啐道:“什么请教?这么正经干什么?那个时候又怎么不正经了?”莫名其妙地脸上一红。
左元敏一愣,心想:“我何时不正经了?”尚未会意过来,那封飞烟已经开口说道:“那天我喝得不省人事,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欲裂,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一张牙床上,一个小丫头正拿着湿毛巾给我擦脸…”左元敏忍不住插嘴道:“哇,秦北辰对你这么好,而居然把我们两个丢在山沟里,简直不是人…”
封飞烟瞪了他一眼,啐道:“这有什么好喝醋的?你觉得他是真心对我好吗?”这是左元敏第二次看到封飞烟这般的神气了,心中颇有点异样的感觉,但到底是什么感觉却说不上来。正做没理会处,只听得那封飞烟续道:“那个时候我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在作梦,只问她道:”姑娘,这是什么地方?‘但是那个小丫头总是痴痴地笑,从不说话。然后我就感觉到有汤汤水水的东西喂在我的口中,有时甜,有时碱,有时酸,有时苦,什么味道都有,感觉虽然怪,但也只能照单全收。几次之后,我终于知道,原来那个小丫头是来喂我吃东西的。可是说也奇怪,每次她来过之后,我就睡得更沉一些,稍微有点意识,仿佛快要清醒的时候,她就又来了。“
左元敏道:“这个姓秦的知道你武功厉害,所以在你的日常饮食中持续下迷药,以便继续软禁你。”封飞烟道:“我也是这么想,要不然他就得用绳子绑着我了。总之有好一段时间我都是这样过来,也还好这姓秦的还有一点良心,派了一个小丫头来照顾我。今天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左元敏道:“那一天朱仙镇一别,至今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封飞烟颇为吃惊,掐指一算,说道:“那我岂不是睡了一个多月?”左元敏道:“看样子的确如此。”封飞烟道:“岂有此理,下回要让我碰他们父子俩,不将他们打个半死,难消我心头之恨。”左元敏亦摇头道:“秦北辰恩将仇报,确实是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