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左元：“盼望你们言而有信…”忽地站定，将寒月刀架在自己的脖上，续：“否则的话，我就是作鬼，也饶不了你们…”

王叔瓒恨恨地：“十八年前，我两个兄长奉命追查寒月刀的下落，没想到却在符家集，被左平翰与霍不同这两个贼所害，哼！就是这把寒月刀，若不是这把刀，左霍两人有何能耐，可以杀我兄长？哈哈…总算是老天有，你既是左平熙的儿，左平熙与左平翰又是兄弟，这个仇，我只有着落在你上了。我要你在我兄长的灵前，用寒月刀自刎，以告他们两个在天之灵！来人！”

左元：“照这么说，官彦说什么，你就什么。所以那天你为了追查寒月刀的下落，将陆渐鸿一家灭门，连小孩女人也不放过，那也是官彦的主意了？”王叔瓒脸一变，说：“小，你问得太多了吧？把这些疑问，留着地狱里去问你的死鬼老爹吧！”

左元自想着心事，一言不发地漫步上前。那王叔瓒见状，右手举起，以指指天，他后拿着火炬的十几个人，知这是暗号，尽皆将手中的火把举起。夜风过，火光忽明忽暗，气氛诡异。

王叔瓒：“好！”手势要举火者，将火炬放下，续：“来到我两位兄长的灵前跪下！”左元忽地起来，说：“要杀便杀，要死便死，要我跪？作梦！”

至于那白鹤龄与王贯之等人，知这一刻间，就要决定在这五丈见方的台之上，到底是要行一场你死我活的血腥肃杀？还是上演一场报仇雪恨的行刑戏码？都握拳，内力暗运，静待事情的变化。

左元：“那官彦命你杀了李云梦，你又如何回报？”王叔瓒：“杀李云梦是说给李永年听的，我跟了官彦这么久，哪一句话是重，哪一句话是旁枝末节，岂会不知？我既报了仇，又替他拿回寒月刀，李云梦死不死，一关系也没有。”

两人都是他这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人，左元不觉得他可以在两者之间取舍，而若真要有所取舍，那还不如拿自己的生命，来与她们两人作衡量。

左元：“燕虎臣跟你也无冤无仇，但是他现在人呢？”王叔瓒：“他壮，虽然背后挨了我一记云手，但想来也不致有命之忧。他醒了之后，我会告诉他个故事，说是李永年忽然派人偷袭，把李云梦掳了去。再跟他透一些九龙门与李永年的纠葛，不他日后去不去问李永年，总之，我是撇得一二净了。”

左元将心一横，：“好，我左元今天为小人计所害，自己动手，也不算冤，好过王氏兄弟趁人之危，一个被刀劈死，一个被人扼死！”王叔瓒怒：“你说什么？”左元：“那天要不是我叔叔、霍伯伯有伤在，王氏兄弟死则死矣，岂能有葬之地？”王叔瓒大怒，：“你胡说八！”左元：“此事我亲所见，你就是不信，也改变不了事实。”

当下便有人摆上香案。仓促中王叔瓒显然准备不及，案上既无香烛，王伯琮与王仲琦的灵位，只用两截刚刚削去树的树，上面写了名字将就，墨迹甚至尚未全。也许因为九龙殿今夜多事，为怕夜长梦多，只好权宜如此，否则依着王叔瓒的个，当不至于如此草率对待自己的兄长才是。

左元但见台后方闪两人影，虽不知是敌是友，但听他的气，却是来帮忙的，心中一喜，便打消了死意。可是才开心没多久，却见那黑影中的一人，在打伤了执火炬者之后，竟然顺便燃了旁的旗杆。火势顺着木杆一路上窜升，烧的是绑着张瑶光的旗杆。

一声，寒月刀没地板接近一尺，在地板上不到两尺的刀不住晃动。左元两手一摊，说：“好，就让你说，你想怎么样？”

其时左元内力不俗，只要全力注，就是寻常兵刃也能削金断玉，更何况他手上是把寒月宝刀呢！只听得“嚓”地一声轻响，便见寒月刀刀光掠过旗杆，就像切过豆腐一样。由于切面略向外斜，旗杆一晃，便向外倒去。左元艺人胆大，立刻跟着跃下台，仗着法快速，三两步窜到旗杆落下的地方，抛下寒月刀，看准目标，双手在接到旗杆之际，瞬间发劲往上一托。只是这落下的力实在很大，左元但觉全骨骼关节格格作响，双膝一跪，这才撑下来。

王叔瓒也判断是九龙殿失火，心中动摇起来，于是便：“好，我就让你站着自刎谢罪。要不然的话，那就一起葬生火窟好了！”

便在此时，火势亦已来到，左元百忙当中，只用肩膀一，空手来拾起寒月刀，转将及目所见的所有绑缚的绳索全割去，接着开旗杆，再度抛开寒月刀，纵抱住前方全已经开始着火的人，就地打，直到扑灭火势为止。

他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形一动，便飞来到旗杆下，匆忙间目光一瞥，原来这不速之客不是旁人，却是左平熙。

王叔瓒怒不可遏，一动，双手探，喝：“去死吧！”左元不愿死在他的手下，往后退开，右手手腕同时用劲，便要用寒月刀往自己的脖割去。

左元“哼”地一声，复将寒月刀从地板中。王叔瓒：“你决定了吗？是要乖乖受死呢？还是让她们两个跟你同归于尽？”左元看了看云梦，往日，一起涌上心；又转过去看了看张瑶光，绝谷中的生活，日久而生的情愫，也是滴在心。

他这下斩断旗杆、接杆、割索、救人，几乎是一气呵成，连一考虑犹豫的机会都没有。扑灭火势之后，他赶去瞧张瑶光的情况，

左元本想破大骂，但情况危急，只瞪了他一，抬上望，但见火一路窜烧，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却听得左平熙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要是为了个女人，丢掉了命，死后有何颜面去见你历代祖先？”左元更不答话，双手执刀，大喝一声，寒月刀平平砍去，就斩在旗杆之上。

左元见他连香案都准备好了，便：“我怎么知我死之后，你会不会放过她们两人？”王叔瓒：“很不幸地，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跟这两个女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她们？”

王叔瓒大怒，喝：“你…”忽然间“轰”地一声，西南边火光大盛，白鹤龄转过去，惊：“难是九龙殿着火了？”左元知一定是柳新月与小茶，因为一直等不到自己的暗号，所以开始放起火来，心：“你们今天是救不到我了。”

便在此时，突然听得半空中暴喝一声，喊：“住手！”左元下意识地踩指立破迷阵，闪过王叔瓒，接着便听到有人续：“为了两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这么舍不得，我来帮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