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了不准说不知的，不然我真翻脸啊。”瑞圣帝先恶狠狠地威胁，接着放语气：“岳城，你我相几十年，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古往今来君臣相得能够善始善终且得名传颂的鲜见，你我之间前面能办到，想要得名千古传颂照下你的名声看只怕很悬，所以你一定要真心诚意地辅佐我一番大事业，让满天下人都闭嘴，更让我的后来人都记得你的好激你。”

“祥之兄看得起我，我可就真说了。”陶勋也不再矫情，：“其实你提的问题我思考了很久，的确有一心得，今天讲来同你共同探讨一二。”

“没事，天下人都知，我那位曾曾祖父太祖皇帝他就是个放娃。”瑞圣帝见陶勋说话支吾便痛快地替他讲来：“你接着说。”

瑞圣帝一下眉开笑：“哈哈，太好了，岳城终于拿我当兄弟而不是当外人。这殿中只有你我，说的话于你于我耳再无第三人知，有过池屏共患难的经历之后我就知，我要想真正一番前不见古人的大事业，就得靠你替我掌舵，所以你只畅所言，不要有任何顾忌。”

陶勋微微一笑，自顾自地：“要想找到长治久安、国祚久长的方法就得找到朝代更替的真正原因，避免犯同样的错误。”

“不错，我的思路同你一样，不过我看来看去不前人的窠臼，你一定有新鲜的观，快快说给我听。”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说问题不是在游牧民族如何大上，而是中原王朝自己上，只要我们能够一直保持兴盛，他们就不可能攻来。不过如何才能保持国力盛不衰落，不正是我要你回答的问题么。”

“这个问题太大，臣恐怕回答不了。”

“我觉得朝代更替大致上因为三原因造成。第一，君弱臣，如三代时的诸候和诸候国中的士大夫，汉魏时的士族门大阀，他们势力大到压倒君主的力量时就会改朝换代，例如三代更替、三家分晋、魏晋南北朝的更替。第二，外敌侵，主要是北方游牧民族的攻，例如西周亡于犬戎、西晋亡于匈等等。第三，农民造反，秦、汉之亡实肇于农民造反，本朝太祖…”

陶勋被他说得有动心，沉默良久忽然唤了一声：“祥之兄。”

“呵呵，且不急，先继续分析游牧民族吧。”陶勋不急不慢地：“北方草原广袤无边，游牧民族逐草而居，以牧打猎劫掠为生，所以他们天生就是一只大的骑军。天朝的北疆域以平原为主，百姓的生产以农业为主，因不能将耕地变为草地放牧匹，天朝一直缺少匹，故天朝的军队以步军为主，而在平原上骑军对步军有压倒的优势，这战略态势是由地理和生产方式所决定，所以游牧民族的战斗力长期保持稳定，中原王朝的军队战斗力则起伏很大。大上总是王朝初建时期能够压服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建国数十年后对他们只能以守为主，到末代时连守都守不住了。”

都是帝王治天下之本，可是你看看，夏有天下四百年，商有天下六百年，周有天下八百年，自秦以下历代享国最长者不到三百年，不尊儒术的三代比尊儒术的朝代久得多。再看瑞圣二年以来灾变频繁，天下因为你的施政得当一直保持稳定，而儒生反而群起攻击你。我算是看来了，以后真的要靠儒生们治天下，本朝国祚只怕不会太久。我要问的就是，你有什么法让我的江山真正千秋万代地传下去，哪怕是传上九百年成为史上第一久的朝代也行。”

“你等等。”瑞圣帝从椅后摸纸笔：“民间言‘好记心不如烂笔’，待我记下要朝夕揣，而且字是我写的，就算以后遇不测时便赖不到你上。”

“第一原因，自隋唐朝后门大阀衰落，已经不再为害。第二原因值得多分析几句。天朝的北方是大草原和大沙漠，自古以来来自草原的游牧民族就一直是中原王朝的心腹之患，我观史书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即每当中原王朝盛的时候，游牧民族就臣服于中原王朝，当中原王朝衰落的时候，游牧民族就盛到能够灭亡中原王朝，你有没有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