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救命稻草:“会吗?他会好吗?”
虚谷子似乎很不忍心看见我这副心力交瘁的模样,又似乎欲言又止,最后都化作了一抹叹息。
“你回花溪吧,不要在出来了,你不应该来的,昨天靖王就说让我把你送走,可是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没忍心,你是时候该走了。”
“我不走。”我态度从从来没有过的抉择,他一愣,似乎想起来什么过往的伤心事,闪过一丝受伤,垂下了眼眸。
我心中一亮,道:“你让我见他最后一面,我就离开。”
他断然拒绝,我就死缠烂打,有侍卫在门前守着,我根本就进不去,只好求他,他最终被我感动,答应我只能进去一刻钟,我忙答应,哪怕只让我见他一面也是好的。
我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他了,就好像过了三年那么久,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不光脸上都是红色的圆点,手背上也全是,只不过三天的时间,他圆润的下巴已经变尖了,炯炯有神的双眼也深陷了下去,脸色苍白,我悲从中来,哪里还顾忌到不能和病人接触的话,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双手,把脸贴在了他的手上,这一刻,我突然有了一种痛快的解脱,真希望也这样感染上鼠疫,和他一块死了算了。
我感觉到他的手轻轻动了一下,我以为他醒了,抬头看去,他还是闭着眼睛,根本没有苏醒的症状,这么快吗?
外面的人几乎患上鼠疫半个月之久,才会陷入昏迷,而他不过三天,难道连老天都不愿给他机会?
我的眼睛一亮,他的嘴唇在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我把耳朵凑上去,而他的嘴里反复吐出的只有两个字:“云卿。”
我的泪水如决堤一般,再也控制不住,啪啪的都落在他的脸上。
他突然动了一下,把脸朝我这边转过来,我还保持着刚才倾听的姿势,他的嘴唇擦着我的耳朵而过。
我浑身一颤,他的嘴唇又软又清凉,一股清泉带着微风掀起的涟漪流淌在心底,他也似乎僵住了,下意识的微张着嘴寻找刚才触碰到的软软的东西,找不到又微微的不安。
我觉得我那一刻似乎被鬼附身了,一下子压在了他的嘴上,软软的,就像母亲做的我最爱吃的小糯米丸子,我看见他面色一轻,不在动了,房间里都是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
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脏跳出来,我微微离开了他的唇,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而就在这时,他突然醒了过来,暗光中,只有他明亮的眸子像荡涤的宝石,发出幽幽的光芒。
他看见我近在咫尺的脸,一愣,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暴跳起来,苍白的脸色由于愤怒,脸上的圆点更加的红了:“云卿,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撅着嘴一言不发。
外面的人听见他的声音,立马跑了进来,虚谷子走在前面最着急:“怎么回事?”他生怕我出了什么事,无法向我母亲交待,一直在门口等着。
他爆喝一声:“谁让她进来的?不是早让她走了吗?把她带出去。”
虚谷子就要拉着我往外走,我躲开:“别碰我,我自己走。”说着委屈的泪水不知不觉的就滑了出来,跟傀儡似得一步步的往外走。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着他呆呆的注视着我的背影,看我看他,又扭过去。
我说:“也许五天后我们就可以在地底下见了。”
他猛地抬起头,惶恐的看着我。
下一刻,他跑过来,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不停的责问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有听见人是怎么出去的,虚谷子是什么时候把门带上的,只记得那个温暖的怀抱,就算走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寂害怕。
我说:“因为那样就能和你一起被隔离,天天看见你,欺负你了。”
他轻轻地呢喃:“傻瓜。”
我觉得他的心一定软的一塌糊涂,因为我亦然。
我笑着说:“你的嘴唇比我娘亲做的团子还软和。”
下一刻,狂风暴雨的吻砸的我头晕目眩,他像狂热的门徒一般恨不得把我揉碎,把我的嘴唇变成他的,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甚至不能思考。
直到我不能呼吸了,他才放开我,我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肿了,还渗出了血。
我捶着他的肩膀:“你属狗的。”
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