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刘裕

无双再次回到chang安。

与前面一次相比，这一次的行程显得更加短暂。她此时shenju无上神通，已非旧时那个姚秦gong中刁蛮聪慧的公主。

回忆起以往的zhongzhong，不过是云烟一缕。她慢慢地走入城中，注意到街tou妇人们鬓上插着的白色绣绒花，一个两个也便罢了，但每个走过来的妇人皆是同样的装扮。

她的心沉了下去，是国丧，家里有人死去了吗？

她急忙向皇gong行去，在gong门前看见周shen缟素的大小官吏，他们都聚集在一起，却被阻在朝门之外。

忽然有人看见她的shen影，低呼dao：“公主回来了！”

官吏们ma上围了上来，放声痛哭。

无双轻叹dao：“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官员止住哭声：“皇上驾崩了。”

他说完这句话，众朝臣的哭声便更加响亮，仿佛不大声哭泣不足以表明自己对先帝的忠心。

风从树梢上掠过，两只寒鸦一动不动地站在枝tou，警惕地看着这一群悲伤的人们。

无双抬起tou：“太子在哪里？”她淡淡地问，平静的脸上殊无悲凄之色。

面对她如此冷漠的表情，众朝臣反而觉得自己的痛哭有些zuo作，哭声便悄然减弱了。一名官员回答：“先帝刚刚驾崩之时，南yang公姚愔密谋作luan，他带兵冲入皇gong，却在争斗中被太子失手she1杀。虽然太子得以平息叛luan，但却甚是自责。为了此事他迟迟不愿登基，独自幽居在东gong中，谁也不见。”

无双点tou，轻省dao：“我知dao了。”她向着皇gong中行去，听见shen后隐隐传来的议论声：“公主回来就好了，总算有人主持大局了。”

她便忍不住苦笑，她已经不再是昔日的无双，只怕要辜负他们的期望了。

在进入东gong以前，她看见了坐在菩提树下的姚佛念。多日不见，他又chang高了一些，面容也更加漠然出尘。无双远远地看了他一会儿，只觉得他苍白憔悴得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纸人。她想，或者他的降生也是宿命的错误，总觉得他的人在这个世间，灵魂却早已经游离在尘世之外。

她终于还是没有叫出他的名字，转shen离去了。

东gong中鸦雀无声，看不见一名侍者，想必是姚泓将所有侍者都屏退了。

无双一路向里走，在东gong的最shenchu1见到了她的chang兄姚泓，一shen白衣素服，独自坐在略显昏暗的gong舍内。

似乎惊觉有人靠近，姚泓抬起tou，猛然见到面前站着的竟是无双，他的眼中掠过一丝喜色。但这丝喜色一闪即逝，他很快便寂然如故。

无双看见他的鬓边多了一丝自发，她的心便有点刺痛。chang兄姚泓，自幼喜爱诗赋，常常被人指摘无经世之才，而且又ti弱多病，因为这个，先帝曾在太子人选的问题上踌躇了许久。虽然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被立为太子，但无双却觉得，以chang兄的个xing，得以继承帝位，不知是福还是祸。

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便更显低沉，仿佛连yang光都被隔离在东gong之外。

半晌，姚泓方dao：“你回来了。”

无双无言地点了点tou。

“自你走后，父亲便病入膏肓，他很思念你，又惊闻魏国传来你与拓跋嗣失踪的消息，因此病得更重。我虽然安wei父亲，你不会有事，但他却无法释怀。幸而在他临死以前，见到了魏国的使者，知dao你己经脱险，方能han笑而逝。”

无双心里一酸，她本以为自己已看穿世事，没有什么事能够再让她心动，但此时听到这些话，仍然觉得悲从中来。但她的神色平静如故，并没有liulou出心底的感受。

姚泓定定地注视着她的面颊，忽然dao：“你到底是谁？”

无双只觉得姚泓看着自己的神情无比陌生，完全不似自幼疼爱她至shen的chang兄。她低声dao：“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妹妹无双啊。”

姚泓苦笑着摇了摇tou：“有时候，我有一zhong奇异的感觉，好像不认识似的。你真是我的妹妹吗？”

无双低声dao：“我当然是你的妹妹，无论我是谁都好，我却仍然是你的妹妹。”她似是说给姚泓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是谁？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谁又能找到答案？她changchang地xi了口气，尽量使自己摆脱笼罩在shen上的无力感，她换了一zhong轻松的语气：“我听朝臣们说。哥哥不愿登基，是因为错手杀死愔哥哥的原因。”

姚泓点了点tou：“不错，愔弟虽然也有错，但他到底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没想到居然会错手杀死他。我还有何面目面对先帝？”

无双摇了摇tou：“这并非是哥哥的错，如果一定要说有错，错的也是命运，不该将哥哥降生在帝王之家。你是否想过，如果你再不登基称帝，国内必有变luan，国内一luan，生灵涂炭，百姓liu离，到时你更加无法面对父皇。如果哥哥一定觉得自己有错，就更应该当一个好皇帝，证明你错手杀死愔哥哥是没有错的。”

姚泓叹dao：“dao理我又怎会不知？但只要闭上眼，我就会看见愔弟死前那双怨恨的眼睛，我知dao他是满怀怨恨而死的。其实父亲生前便有意立他为嫡，只是碍于我是皇后所出，才最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