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长。刚回到姐妹中间,一只自以为生得极俊的玉面苍蝇,顿时盯了上去,恼得她好不厌烦。
酒过三巡,桌上名菜堆积。一位身着红袍的年轻人走至空处,朗声道:“今日亲朋好友共聚一堂,我王彦俊在此向诸位敬上一杯。”
诸人笑着站起,喝了杯中酒。小石头打量,见这红袍年轻人斯文儒雅,风度翩翩,与王彦昌的英姿焕发大不一样。这当儿,邴占元忽然对王彦昌道:“王兄,你堂兄年纪轻轻,便已升任礼院侍郎,小弟真是羡慕不已。”说话间,听他啧啧出声,一副欣羡之态。
王彦昌道:“有甚羡慕得?他比咱们足足大了八岁。若我能进宦场,八年之后,还不知他在那呢?”
邴占元失笑:“彦昌兄气魄不凡,小弟钦佩!”
二人正说话,王彦俊执杯一桌桌地敬酒。当小石头一桌杯盘狼籍时,他到得桌前,从左首依次敬邴占元、项猛,至王彦昌时,偏是漏了,转而对小石头道:“赵世子,今日能来赏光,小弟好生感激!来,干了此杯!”
小石头不知这里规矩,但瞥眼觑视,却见王彦昌脸色涨红,嘴唇翕动,似有满腔之言欲说迸出,但为气氛故,无奈强抑。当下愕然,心想,他们不是堂兄弟么?怎如仇家见面,分外眼红?思忖间,再瞧那王彦昌,只见忿色渐淡,已然恢复如常。心下好生佩服,暗想,奚先生总说我兵法学得好,思谋也算高明,但藏不住心地思绪。今见这王彦昌,若与他一比,自己真是天差地远。
只是念及王彦俊既来敬酒,却独漏王彦昌一人,未免可气。寻思着,不管你们两家究竟有何矛盾,单看今日王彦昌能来,便知必非甚么大的嫌隙。可王彦俊偏生小气已极,竟在如此场合,落人颜面,实在鼠肚鸡肠。起身后,小石头道:“彦俊兄升任礼院侍郎,本是桩可喜可贺之事,小弟自该干了此杯。怎奈,彦俊兄好像漏了一人。难道彦俊兄升了官职,便忘了自家的平民堂弟?”
王彦俊适才的举动,有人也看到了,只是不敢说。邴占元与项猛虽感气愤,但总想,这是王家的家事,自己二人怎有资格插手。是以,埋头喝酒,只当未见。刻下,猛听得小石头直叙其错,二人大感过瘾,附和道:“不错,不错…正是,正是…”
王彦俊呵呵一笑“赵世子误会了。彦昌与在下是自家兄弟,平日里杯觥交错,不在少数。今见诸位,在下自把兄弟放在一边,先招待好诸位。想来,彦昌弟是不会怪责愚兄的。”说话间,目光瞥向王彦昌。小石头没想他天花乱坠,一至若斯。倘非先见着王彦昌的忿色,自己还真被他骗了。不过,这理由尽管牵强,但仔细想,也属有些道理。
王彦昌忽然站起,笑道:“赵兄,彦俊大哥说得不错,咱俩平日里常玩一起,自然不拘小节。但赵兄既然误会了,不如这样。咱们三人共饮此杯。”
小石头道:“好,共饮此杯!”
王彦俊脸上看不出半点不爽,依旧笑容绽现,一派闲然。笑道:“干!”
三人碰杯,饮干杯中酒,均是哈哈笑起。三人一笑,周遭客人也是笑起。适才的火药味诚然淡淡,可这些人何许人也,岂有不察之理?但见干戈顿化玉帛,自然心旌放宽。
王彦俊敬完之后,并未立时离去。笑道:“闻说世子非但文盖当世,更且医术神妙,在下好生敬服。可惜始终缘悭一面,难免扼腕。今日得见世子风采,方知传言非虚,果然是卓而不群,人中神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