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5章 夸父逐日

第1205章 夸父逐日

赵侯无恤十二年（公元前477年），七、八月份，西陲之地正值菽麦成熟之时，秋高mafei之际。西垂gong附近，由秦襄公所建，祭祀白帝少昊的西畴香火正旺。

四面八方都有人过来，惊魂落魄的秦人显然是将这里当成了集会的场所，来自西陲、犬丘、冀、上邽的秦国老公族们纷纷上山，而国人男子们只能在小山底bu围成半圆，虔诚地看着山ding的白帝祠，他们后面是孩童、女人和nu隶组成的队伍，整整有数万人在此聚集。

他们到这里，是因为接到了诏命：秦国的国君回来了！

这也是子棘第一次来到西陲，来到秦人最初兴起的地方。

他站在西畴外放眼望去，近chu1是被树林和guan木占据的丘陵，除此之外就是寂寞而寒碜石tou，几乎没chu1下脚，田亩也只是在山间盆地有可怜baba的几百亩，远chu1则是残酷的漆黑群山。西陲乃是石tou的乐土，岩崖的故乡，来这里之前，子棘gen本没想到，世间竟还有如此贫瘠的土地，难怪当年秦国的先君们死也要带着族人离开这里，去占领岐山以东的fei沃平原…

但现如今，昔日的八百里秦川已经被赵国占据，秦人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老家，不guan是秦国的公族，还是平民，都满是迷茫，他们之所以能接受赵刺这样一位率先降赵的国君回来发号施令，还不是期待着他能给他们指一条明路。

“君上此来，是要带吾等打回岐yang，夺回雍都么！？”

半响之后，有老公族率先发问，子棘看到，他还带着剑戟，穿着甲胄，mo拳ca掌，似乎对不明不白地战败有些愤愤不平，一心想打回东方去。

子棘知dao自己是最没资格说这番话的，但他还是ying着toupidao：“二三子以为，秦能胜赵否？”

“若不是当日君上帅众投降，使得大庶chang落魄而归，胜负由未可知。”果然，有个尖酸的声音如是说，这群秦人里对子棘耿耿于怀者不在少数，若非他是正统的秦国国君，只怕此刻早就被当zuo投赵的jian细杀了。

子棘苦口婆心地解释dao：“秦国乃我的bang国，秦人也是我的子民，岂能不心疼？但郑县之战、蓝田之战，大庶chang苦心打造的jing1锐却无法撼动赵军阵列，倘若是十年前的赵军，秦或许还有胜算，但现如今的赵军更强了数倍，甲兵更利，兵卒更多，而且步步为营，秦国gen本无从战胜，我帅众降赵，也是迫不得已…”

然而公族们可不是这么好说服的，他们依然说dao：“君上降了赵，赵人也不能容你，今日若能带着吾等东进，一命换一命，杀个数千赵人，吾等死而无憾，否则，君上就不是秦国的国君！秦国没有懦弱的国君！”

此言赢得阵阵应和：“对，老秦人就算血liu干了，也宁死不屈！”

死死死，就知dao死，汝等可知dao，比死更不容易的，是忍辱负重地活下来！？

一gu无名火从子棘xiong中升腾而起，他拍案而起，大声说dao：“不愿zuo赵民的秦人，我此番都带来了，不过五千人，其余百万秦民，皆成了赵国的编hu齐民。”

“雍都和陇关都已被赵军占据，他们兵强ma壮，汝等只怕过不了关隘，就要全军覆没。到时候，秦人的男儿战死陇东，西陲只剩下妇孺，西戎氐羌便可以趁虚而入，彼辈是比赵人更凶恶的敌人，他们会占据陇西，烧西陲gong和西畴，毁我宗庙，**汝等的妻女，将婴孩刺死在木矛上…自此以后，秦的名字，将在天地间消失，这便是汝等执意东进的唯一结果！”

如同一瓢冷水浇落，打碎了所有主战派的幻想。秦人们的tou垂了下来，虽然他们不服，但国君说的对，现在东出，的确只有灭族亡社稷的下场…

“那该如何是好？我秦人就要困死在这荒芜的西陲之地么？”有人绝望地哭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