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开战后，他们不要互相拖后！”

李乾也愣了半晌，最后叹了气，拍了拍宁易的背，一切尽在不言中。就算当世医术比起早年已经许多，连痘疮也逐渐在大宋消失，但幼儿夭折却依然难免。莫说宁易，李乾家里也是夭折过几个孩儿，就连天家的儿女也有许多长不到成年。

“说是这么说！”李乾摇嗤笑“但现在连哪里的兵都没定下来，说什么开战还是太早！我现在也是白工。若非如此，也没时间到你这儿绕一趟。”

“驻扎在登州的宣翼四军和旅顺的龙骑二军的军团长为了争一个阵的位置，在官家前吵翻了天，差要火并起来。”

“还能怎么样！？君前失仪，都给勒令回家停职反省。今次一仗不到他们两军了。”

“唉…”宁易叹了气“以前也没这么多事啊！”“谁叫现在陆海分家了！争钱、争兵、争功劳。就没一样不争。就如州的海军陆战营和骁骑二营两家，如今就跟仇人似的，两营将校见面，甚至连话也不搭一句。到了球场上，两方的球员都是往重里下手。我前几天从州乘军舰海，还看到两个营的兵在酒店里打群架！也不知宪兵队会怎么置！”

“不是说还没定下来嘛！”李乾摇着，又“不过海军倒想自家独吞战功。趁宣翼和龙骑两败俱伤，他们递上去的方案是调动东海的第二舰队和北洋的第一舰队行南北夹击。不过海军这么贪，却惹翻了陆军，内也不闹了，一致对外。现在陆海两家应该在陛前打着笔墨官司…”

“光靠海军应该打不下丽罢？”宁易问。

两人说着闲话，宁易浑家置办好的酒菜已经陆续端了上来。有野味，也有江鲜。有红烧的狍，也有

“又添了一个？！小还是闺女？好福气啊！”李乾笑着向上摸了摸，便掏一个四时庆喜的长生金牌来。他也是老江湖，当然知有备无患的理。

“怎么不见你家两个小？”李乾在院中左右望望“我这个世伯的，还给他们带了不少好东西呢！”

此时中国与丽并不是以鸭渌江为界，而是更靠南面，国境线大概位于北纬四十度线附近。桓州虽然就靠着鸭渌江，但渡江后，离着国境线的确还有一百多里。

“丽的商贾呢？最近没到桓州来？”

“海军自有陆战军队，四大舰队中，哪家没有一个五千人的陆战营？而陆军也有船只，几条内河师现在都归陆军了。不论哪家，都有单独兵的实力。但官家是不可能让一家独吞战功的，肯定是各自分上一份。”李乾叹着气“如果陆枢相这等在陆军、海军都有旧属的老将，也许还能镇住这帮骄兵悍将。但要是今次领兵的主帅换了岳安北、丁平东来，恐怕还是差上一。”

“怎么会？！不是说是辽东和山东的军队吗？一个陆路南下，一个渡海攻。”

“真要打起来，也不会再闹什么别扭，官家里可不得沙。”李乾笑说了一句，转过话题，问“易兄弟，丽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宁易的笑容有些僵了。声音也低哑起来：“…老大去年得病死了，医生没来得及过来…不过小二倒壮实得很，只是还没下学。”

宁易浑家福了一福，为自己的女儿谢了，转便着下人们置办酒席。

“…你们这儿也听说了？”李乾用反问回答。

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从裹着的襁褓质地上看，应是宁家嫡。

“这边早传遍了！俺又不是聋，怎会不知！”宁易追问着“十四哥，你今次来应是为了大军探路罢？”

自从三年前，赵文、赵武和陈伍三位大将军卸下职位，去自己的封地之国就藩。赵瑜就把军划分成陆军和海军两个系统。左枢密使掌陆军军政，右枢密使掌海军军政。两人之下的左右副枢密使则分别兼任陆军总参谋长和海军总参谋长，执掌军令。由于要争夺军功和预算，陆海两军就成了冤家对。

宁易摇了摇：“这小弟哪可能知，向南过了江，还要走上一百多里才到边境。”

两人谦让着在院落一角树荫下的一张石桌旁坐下。刚刚坐定，喝了一凉茶，宁易便问：“十四哥，官家是不是要向丽开战了？！”

“说得也是！”李乾，看起来却有些失望。

虽然陆军和海军中，有不少将领之间都有着老情，甚至还多有姻亲关系，但今次要攻打丽，两家为了争夺一个兵的名额，过往的情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让外人看了想叹气。

宁易听得目瞪呆，在官家面前吵架。这胆也真够大的“那最后怎么样了？”

“那究竟会从哪里调兵？直隶，还是淮海？”

“丽的商人要去也是去鸭渌江的保州。本不会来桓州这偏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