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双手自宽袖中抖出,随意一拱,拱得四平八稳,仿佛不明身份的他和贵为国公的施泽相比,不过是对等身份,只行这个礼就行。
就是腰,也半点儿没弯。
曹国公暗暗吃惊,他知道自己帐篷外有无数护卫,这个人是怎么进来?并无一人通报。
他正轻言缓语:“啊国公,这厢有礼了!”
帐篷外呼地冲出来四五个人,全是曹国公的护卫。曹国公又自心惊,他一说话护卫们就在,难道他刚才进来护卫们全然不知!
此时看来,确定不知!护卫们诧异的不能掩饰,几时进来一个人,而来人,则含笑若明珠投暗泉,虽然生辉却压郁沉然:“国公,先令贵介们退去如何?咱们好说话。”他此时的态度,好似闲庭漫步到故友家中,呼一声:“取酒来,我与你闲饮如何?”就是这种意味。
曹国公与其说被他的镇定所打动,不如说被他的风度所感染,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家中三代皆为国公,气度还有。再说这个人功夫之高,要想取自己首级,只怕早已得手。施泽长笑一声,命从人:“退去。”待他们往外面走时,又喊住,笑道:“备茶来。”
“多谢国公。”来人殷殷道谢。看上去真如好客主人和得意客人。
香茶袅袅在帐篷中飘荡,曹国公和来人谈得欢快。先是茶道,再是书画,两个人十几句话里谈古论今,由书到墨,面前虽然没有一物,只凭嘴来说,居然十分投契。
茶到后,来人切入正题:“看来再无人打扰。”他坐着不动,手按在桌子上茶碗边,嘴角噙笑:“宗丘国太子殿下使臣,奉太子命来此。”
曹国公大为惊骇,却还能稳住。他抚须以进为退:“太子殿下有何事命使臣到此?”
“太子听说贵国七殿下许王攻城不利,命国公前往支援,太子请问国公,七殿下所娶的,是不是安陵公主?”
曹国公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事。他还是反问型的,并不正面回答问题:“听说太子殿下亲临安陵王宫,理当知道是不是安陵公主!”
他咄咄逼人,来人并不气不恼,端起茶来呷了一口,放下来时轻轻动问:“公主可是真公主?”好似一道鞭子,抽开心中迷雾,好似一道闪电,撕开大地迷障。曹国公觉得坐都要坐不住,手扶住椅子把手:“此话怎讲?”
来人笑眯眯:“只是不明白,安陵国就在旁近,有公主在,怎么舍近求远。”曹国公心中豁亮,自己过去要三百里,而安陵国的守兵过去只有一百五十里,不要一天就可以赶到。安陵许亲给七殿下,不发兵意味着什么?
那公主,未必是真的。
历史上和亲的公主,有几个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曹国公一旦明白,马上装聋作哑起来。愁眉不展地道:“你说得也是,不过殿下命我发兵,我不敢不发。其实要说…。”
“国公你的千金,近来在宫中如何?”来人打断他。曹国公心中一凉,既为来人知道这事,又为自己的女儿凉透了心。
来人看着他的脸色,再道:“听说十年前云齐都中有一桩好亲事,天造地设,天生一对,只可惜后来劳燕分飞。国公,这是你的意思?”
曹国公被得罪般的板起脸!不错,他说的这一对人,是许王殿下和自己的女儿晓月。晓月是自己的爱女,不是一般人。和殿下私订终身后,羞羞答答对父母言说。曹国公听过就急了。皇后在世的时候,宠爱已经一般。江夫人就是那个时候得宠,*水是那个时候得到的兵权,后来江夫人也没有当上皇后,宫中夫人们鲫鱼过江般的得宠又离去。
曹国公相不中许王,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久在外面领兵权,他是个忠于最高统治的人,因为这个看不上许王殿下龙子龙孙身份去军中,排挤他的人也有曹国公一个。再加上夫人们争宠就学江夫人,宫闱斗争中外围受难,曹国公有几回险些翻身落马,他就动了把女儿送往宫中的心。后来兵权四分五裂,国君越发昏迷于酒色中不闻不问,倒是曹国公没有想到的。则施夫人晓月,进月不过数月就失宠,新美人们递代了她。
国公怕得罪公主,又不愿为公主发兵,这就是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