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出面。”孙刚警告说。他害怕涉黑的这些人做事情没有分寸,弄不好惹出大事来了。
“好好好,我不胡来。”猴子唯唯诺诺。
但是,猴子背过孙刚,把老板的儿子想上三中、送礼求情都办不成的相关情况给表哥说了,想让瘸三儿帮忙把事情办成。猴子对表哥说:“我们老板怕事,您悄悄帮他一把,别再搞出什么麻烦来。孙哥对我不错,我一直找不到报答他的机会,您给他办了这件事,算替我还一个人情吧。”
瘸三儿笑了笑:“我手里正好有许生祥的把柄,给他打一个电话就妥了。你回去告诉孙刚,让他准备送孩子到三中上学吧。”
原来,早在前年,瘸三儿的一个朋友想让孩子择校上三中,也曾找上门去给许生祥送礼,却被拒之门外。后来瘸三儿手下的人为了整治许生祥,给他设下一个局。许生祥被熟人请到夜总会消费,喝了酒,到KTV包厢唱歌又被陪酒小姐给灌了春药,这样他就把持不住自己了,十分自觉地被引诱到黑屋子里,赤身裸体和“小姐”干上了,结果被录了像,拍了照片。然后,就有一张光碟和若干照片寄给了许生祥,吓得许校长魂飞魄散。这件事被瘸三儿知道了,他专门设了一桌酒席给许生祥赔罪、压惊,说手下的哥们儿不知深浅,多有得罪,一个学生的事不至于这样。吃了这桌酒席,许生祥忍气吞声将瘸三儿朋友的孩子给安排了。瘸三儿虽然当他的面将两张光碟和几张彩色照片销毁了,但他的手里还有没有复制品只有天知道,许生祥心里明白,这些音像资料足以让他这个名校校长身败名裂。这正是瘸三儿所谓的“把柄”
没过三天,三中教务处电话通知孙刚,让他儿子参加实验班考试,并且暗示说“许校长有交代,你儿子上三中应该没问题。”孙刚有些纳闷儿,不知道这事情怎么忽然间有转机了。
每到招生季节,邵玮总要为四中生源状况不佳发愁。
德育处主任高鸿说了一个情况引起了邵玮的注意。四中学区有一个叫做“幸福巷”的地方,实际上是一片干打垒土坯房,是龙川市最后的“贫民窟”居住着一些诸如收破烂、捡垃圾乃至不入流的暗娼和乞讨为生的人。幸福巷有一位捡垃圾的王大妈,最早是工人家属,没有孩子,后来老公病故,她孤身一人靠拾破烂为生。作为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穷困者,她先后收养了两个遭父母遗弃的孤儿。大的是个女孩,王大妈辛辛苦苦养到18岁,含辛茹苦供她上学。女孩长大了,念书念到高二,心里却厌弃拾破烂的养母,半年前,这个名叫王银子的女孩离家出走,给养母留下一封信,说她要狼迹天涯,绝对不再回龙川市。要是将来能过上好日子,有钱了,她会想办法报答王大妈的养育之恩。女孩出走以后,王大妈几乎急疯了,到处找,在电视、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都没有用,王银子杳无音信。龙川市的新闻媒体曾一度将“慈善拾荒人”王大妈当作一个精神楷模、文明典范大肆宣传,但也只是热闹一阵子,终归没有人帮助王大妈从根本上改变穷困。现在,王大妈养育的另一个弃婴要上初中了。这是个男孩,王大妈对他寄予更大的希望,盼着孩子将来能有文化有出息有良心,期待着这个孩子能为她养老送终。尽管生计艰难,王大妈不想让养子再在办学条件和教学质量都不好的民办学校继续上学,想把孩子转到距离她住处最近的公办学校龙川市四中来。她主动找到学校,是高鸿接待的。王大妈说:“我的孩子没有户口,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发发善心,让他在这儿念书?”
“王大妈的孩子不仅仅没有龙川市户口,孩子是捡的,没有出生证,她也不知道怎么办理收养手续,所以就这么养着,根本没有户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样的学生,只好请示校长。要让我说,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估计学习好不到哪儿去,要么干脆拒绝拉倒。这种没户口的孩子,虽然本学区居住,我们也不必承担责任。”高鸿说。
“高主任,你想问题太简单了。王大妈的孩子要到四中来,弄不好这是一个契机,我们趁势做点文章,说不定能给四中的公众形象加分。即使达不到这样的目的,我们作为教育工作者,良知告诉我,将这样的学生拒之门外总是不对。”邵玮说罢,皱着眉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