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办公楼…
听后,我倒觉得正常,一个平日依赖会议打发时间的老官人,基本是散步在夕阳红下的拐杖老人了,也只能凭借酒精散发昔日万丈豪情了,也无须保持清醒的脑壳来筛选落实讲话精髓的,屁再响再臭,没人冲你捏鼻孔了,说明臀部后面少了贴身者,大家都进步到了你前头。
不过,靠上面一张口来泄发胃中无法磨化的秽物,也是一种自娱自乐的出口,多少由自己把握分寸,只要胃不出血,那就是安全出口。
有关老头子仕途起点老巢A县,前文零碎穿插说过几次,这回是老头子退居线后首次回巢,有必要详尽叙说一番。一般作为仕途上的根据地,存在两极分化的局面:要么穷得叮当响,连裤裆都裂开了春光大泄,你就有机会充当忙碌不停的小媳妇了,穿针引线,任劳任怨地缝补那些窟窿儿,只要你补上了窟窿,甭管针线活粗细与否,当家的会记得你的好,至少破衣服都弥合上了,所谓不破不立,很适合这样的领域,一旦立起了,就有了政绩,衣食住行有了,那可是安居乐业的根本,由不得当家的不把你扶正,冲破三房五妾重围;要么富得溜油,你顺手一捞就能炸出金过来,所谓“借鸡下蛋”就是这个理儿,不费啥子工夫,手到蛋来,很快就能孵化出鸡崽来,这样的“养鸡专业户”政绩一箩筐,踩着蛋花儿步步高升了。前者都来自基层,毫无裙带关系,凭借一身苦力,脚踏实地,有着广泛群众基础,上下都能落个好评,好比是泥腿子赶集,卖出了一小篮子鸡蛋,称来几两瘦肉,货真价实,等价交换;而后者,纯粹是借一方沃土来镀金的,末了,屁股一掘,震响四方,其实金屁也透出臭气。
A县地广人多,属于本省出了名的贫困县,就好象违反计生产下的黑户,家再大,也容纳不下太多的裤裆,也只好春光泄发,暴露出耷拉着脑袋的怂样,不具备强xx功能的。所以,老头子时常把自己在A县的经历比作是小裁缝拿剪刀,到处裁剪缝补,不惜使出愚公的蛮力来,搬石造田,将水渠引向半山腰,打造成第二悬河——黄河。也正是这项工程造就了老头子的一大嗜好:收藏。愚公移山的意外收获是挖掘出一个天然大洞穴,里面残留不少坛坛罐罐的,还有一些远古化石,震动了考古界,北京来的学者专家接二连三来考证,掀开了华夏文明的新篇章“愚公”是第一功臣,从此也学会手持放大镜考究坛罐了。这一招够狠够绝的,一箭双雕,归属于物质精神两手抓的文明典范,引发了当时省委书记的高度重视,要求宣传部门大力宣扬这种新时代的愚公精神,于是小裁缝摇身一晃荡成了“愚公”化身,见电视焦点,上党报头条,记者蜂拥而至,采集汗水浇灌成的花朵儿。后来有人评价说:老头子的仕途是石头和水铺垫流淌成的,细水长流了。老头子倒是有自知之明,对那条悬河的总结词是:劳民伤财,巴掌大的水田能收割几粒稻谷啊?可不管效果怎样,只要被省委书记宽厚的大手强有力地握过之后,小裁缝的手就不再是拿剪刀的,那玩意儿分量太轻,摊上“愚公“两字的,那都是典型,化为道风仙骨,直接驾上祥云进了市里,当上了水利一把手,开始了推土机的重力活儿。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了,全市每一块贫瘠的土地,缺水的地方就有他的影子,深得民心,背后叫他“龙王爷”了
那时候,我给“龙王爷”开车基本是当船来把舵的,风风火火,乘风破狼,时常要备用一个轮胎才能赶上他老人家的步伐。部队出来的干部有一点是地方干部无法比及的,有气魄,有胆识,也敢叫板,冲撞最多的数主管财库的副shi长,我“龙wang爷”在前头打前锋,逢山开路,见水搭桥,你“财shen爷”就得做好后勤保障,跟打仗差不多,别让老子抢山头前,弹尽粮绝了。“龙wang爷”的丰功伟绩还是在他成为“财神爷”时造就的,最终高票当选shi长。shi长之路有旱道,也有水道,所谓“要治富先修路”的硬道理也适用水道,都是心系老百姓的饭碗工程,在老百姓眼里看到的不是公里数字,是实物,让我出门不绊脚你就是好官儿,至于说那条条道道里到底搀杂着多少腐蚀之物,又暗藏着多少交易,那不是我平民所能干涉了的,那是官管官的事儿了,我顶多在发现裂缝时咒骂一声:dou腐渣!官道上的人背后议论水道上来的shi长时,也都感喟几句:那沟沟渠渠里漂出多少钞票啊!
A县“悬河”最终在悬挂中崩溃了,泥石流吞噬了石头围成的“良田”已身为市长的“愚公”在视察现场苍泪纵横,随泛滥的洪水一道冲刷起往日的辉煌,他觉得愧对那片热血浇灌的土地,像个失守城池的将军,再也无颜面对城民了。从此,老头子对这片根据地,都是悄悄地来,又轻轻地去,不带走一片瓦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