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鹰捉道:“干吗,打劫呀?”薄哥达道:“范市长您别急,您看看内容就知道了。”范鹰捉道:“这次市里有大动作不假,可是筹措资金也很不容易,你们下属单位应该多体谅市里的难处,尽量少花钱多办事。”薄哥达道:“市里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一个项目抄起来就是几十亿、上百亿,再加上一两个亿也多不到哪里去,可是对我们的工作可就至关重要了!”范鹰捉道:“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市里的项目哪一个在资金上都是可丁可卯的,还要招标想办法省钱。”薄哥达道:“范市长,我跟您说句透底的话吧,如果这次不能参考我们的方案,我们局里四个局长绝对都辞职不干了!”范鹰捉道:“果真这么严重?是不是太夸张了?”薄哥达道:“一点没夸张,千真万确!”
范鹰捉琢磨起来,集体辞职,总是有原因的。真要这么干,影响很大很坏。他急忙安抚薄哥达道:“老薄,你把报告撂我这儿吧,回头我好好看看,你们也别辞职辞职地吓唬人,我准备找你们几个局长分头谈谈。”范鹰捉拿了薄哥达的报告,一只手扶着腰上楼去了。薄哥达便走出市政府大院。刚一出门,薄哥达就挨了一拳头。
情况是这样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穿着油乎乎的脏衣服,推玻璃罩小车卖煎饼果子,要在市政府大院门前驻足开卖,薄哥达说:“兄弟,你能不能闪开这儿?”那个人说:“我想在哪卖就在哪卖,关你屁事?”薄哥达道:“我是城管的,专门负责清理乱摆乱卖的,赶紧离开!”那个人说:“我在这等市长,市长出来我就告诉他,我刚三十就被单位一脚踢开了,才给我五千块钱,哥们儿,五千块钱够干吗的?”薄哥达道:“有问题找正常渠道解决,你堵市政府大门也不是办法。”那个人道:“你别在这碍事行不行,当心我急了打人!”薄哥达道:“别耍野蛮,赶紧离开!”那个人抬手就是一拳。这一拳正打在薄哥达右眼上,他当时就疼得捂住眼睛蹲下了。
这时,围上来一群人,在一旁指指点点。有人掏钱买煎饼果子,很给那个人捧场。在周围巡逻的武警排着队走过来了,他们来到煎饼车跟前站住,领队的说:“请大家都散开,市政府门前不允许摆摊设点!”卖煎饼的那个人只顾忙着摊煎饼,根本不予理睬。武警便把这些人围住了,围成了一个圈子。而旁边蹲着的薄哥达却没人理睬。此时,薄哥达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说了两句话,然后就静静等着。没出五分钟一辆破旧的拖车“突突突”地开来了。那队武警见城管的车来了,便急忙走了。
这是一辆燕牌小卡,就是用来收缴违章车辆筐篮家什的。车上迅速跳下来几个人,二话不说,拉开摊煎饼的人,就拆那个玻璃罩子,然后就往小卡上扔。那玻璃罩子单摆在那里是个东西,要是往高处一扔,再一摔,立马就稀里哗啦了,接着两个人就动手搬小车里的煤球炉子。摊煎饼是必须使用炉子的,煤气罐是不行的。往小卡上搬煤球炉子就有几分难度,于是就增加了城管人员的气愤。他们抄起摊煎饼人使用的小水盆,把里面的水“哗”一声倒在煤球炉子上,一股烟气迅即腾空而起。那摊煎饼的人火冒三丈,跳起脚来破口大骂,怎奈被城管人员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周围的人开始是围观看热闹,接着就上来拉偏手儿。于是形成两条阵线,不知是谁先动了手,紧跟着就“噼里啪啦”打将起来。那队走远了的武警急忙又跑回来拉架。混乱中摊煎饼的人惹完祸跑没影了,煎饼车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