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liu油的自来水

秋天的后半夜。市级机关办公大楼五楼常务会议室。

雪荣从睡梦中被电话通知吵醒，匆匆赶到这里参加刘万里召开的jin急会议。先她而到市直bu门领导个个一脸倦容，有的还不住打着呵欠。但个个表情凝重，一脸严肃。谁都知dao，这个时候开会，一定有大事急事难事。但到底什么事，总值班室通知开会时没说出个子丑寅卯，因此，人人都懵懵懂懂的。

刘万里走进会议室，独自一人坐到所有参会人的对面。对面参会人员正襟危坐，打起jing1神。刘万里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转而看着坐在门边的雪荣说“坐到前面来。”

雪荣只好按照刘书记手指的座位坐下。人是坐下了，可心里跟喝了猪大油似的，糊里糊涂，刘书记什么事情这么急呢？看样子，事情只装在刘万里一人肚子里。

刘万里双手上下搓一搓脸，驱逐了脸上的倦容“咱们开会。”刘万里上来就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中有哪个来前洗脸的？”大家面面相觑，没人接话。什么意思？半夜三更，通知火烧眉mao，谁有空洗脸呀。雪荣作为会场唯一的女人都忘了洗脸了，穿上衣服，拎包出门，没工夫喊司机，一路小跑着来的。哪有工夫洗脸呀？

刘万里平静地说“市区自来水liu出柴油味，你们知dao吗？”

会场一下炸开了，人人脸上惊惶失措，彼此jiaotou接耳，自来水里怎么会liu柴油呢？谁再缺德也不能这么不计成本啊，柴油多贵呀。建设局ma局chang听出刘书记开会的目的，立即意识到刘书记的矛tou直指他下属的自来水公司，无心参加议论，而是看着刘万里说“刘书记，不可能吧，自来水厂对水质实行二十四小时动态监测，没接到这方面的报告呀。”

刘万里挥手止住他，然后挥手让他出去“请你现在就去洗手间去闻闻，”然后提高嗓门对大家说“还有哪个不相信的，跟ma局chang一起去调研一下。”果真有两个人跟建设局ma局chang去了洗手间。

雪荣隐约意识到刘万里说的事情与她也有关系，自来水liu出柴油味，环保局能脱了干系？但雪荣不动声色，不扣到腮谁都不揽事情，雪荣当然不会自找麻烦。

但是，刘万里眼直直地看着她说“丁局chang不想亲自去调研一下？”

雪荣坐不住了，严肃地跑到洗手间去，拧开水龙tou，让自来水哗哗淌了一会，雪荣果真闻到一gu柴油味。

隔bi男洗手间里的几个局chang们在那里大声议论“自来水guan里怎么能liu出柴油呢？谁会把输油guan错接到自来水guan上向千家万hu输送柴油呢？是不是欧佩克（石油输出国组织）嫌油价越来越低瞎捣dan的？”“现在家家都把门窗给堵上，放他妈一室柴油留着买去，那挣大钱了。”玩笑归玩笑，谁都意识到自来水guanliu出柴油味的严重xing，纷纷闭嘴走出洗手间。

雪荣先他们回到会场。

刘万里一脸凝重，在面前本子上写着什么。等其他三人进来回到会议室座位上。刘万里才问他们“有没有柴油味？”三人全一脸无辜地回答“有。”建设局ma局chang居然神经质地站了起来问“自来水怎么会liu出油来呢？”刘万里一拍桌子大声说“我正要问你这个问题呢，你建设局chang怎么能不知dao自来水会liu出油来呢？”ma局chang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想坐又不敢坐下，就把虾米般的腰ting得直直地站在那里。刘万里用手示意他坐下，他才敢坐下。挨了刘万里批评的ma局chang立即成了反面教材，心存疑虑的各位局chang们大气不出，一声不吭地埋touzuo记录状，等着刘万里训话。他们知dao，刘万里训起人来是不留情面的，何况他现在正心烦意luan的，像个炸药包，点着就炸了。

刘万里说话了“这么晚找你们来就为一件事，刚才你们也知dao了，市区自来水guan里莫明其妙liu出一gu柴油味。本来我也不知dao，还是一个市民打电话报告给我的。这个市民昨晚，不也就是今晚喝多了酒，找水喝没找到。两茶瓶开水都让老婆倒下去tang了脚。老婆是恨丈夫guan不住自己那张嘴，见酒走不动路。结果这个市民就拧开水龙tou向肚子里放水，结果就发生了意外。他说当他拧jin水龙tou，直起腰时，肚子里的凉水像有只大手在搅拌，咕噜，泛将上来，冲破牙关，pen涌而出。他当时以为坏事，半夜坏酒了。不料，吧唧吧唧嘴ba，居然啧出一gu柴油味来。他说他昨晚跟一个大官在一起喝酒，喝的是二三百块钱一瓶的名酒洋河蓝色经典，嘴里哪来的柴油味呢？他还以为是自己shenti出了mao病呢。结果他又拧开水龙tou喝了一大口水，不停地啧嘴，吧唧吧唧，柴油味越来越nong1，越来越让他恶心。于是，他给我打了电话。我开始也以为他发神经了。但打开我宿舍里的水龙tou一闻，果真有gu柴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