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荣肯定刘书记的判断是正确的，既然从上游检测的数据中没找柴油分，那么就可能是从下游污染的，反正柴油味不会是从运河河床下面冒来的，更不可能从天下洒运河的。但科学仪所反映的数据不能否认，雪荣再向上游一个监测查看，结果还是没有。分局长和几个长耐不住秋夜的寒冷，开始抱怨。但雪荣不开话，他们谁也不敢走。雪荣在夜的大运河畔沉思，突然灵光一闪“走，去下游监测看看。”

凌晨，雪荣赶到自来取下游一个环境监测，在那里发现了质异常。终于找到原因了，自来污染来自运河下游，她有兴奋。她再次打刘万里的手机，关机。看来刘书记也熬得扛不住关机睡觉了。原因找到了，该回家睡觉了吧。但雪荣凡事动脑，不错，原因看上去是找到了，但能站得住脚吗？哪有泪向额的？下游污染怎么会污染到上游？雪荣如何解释呢？她解释不了。

刘万里的手机发了。半夜三更的，市民们纷纷给他打电话。因为他到运河市上任就公布了全市领导的手机电话号码，市民可以全天候找到任何一位领导，当然包括他本人。市民们有的如实反映情况，刘万里耐心解释，叫他们别慌，更不要在天不亮就抢购矿泉等饮料，要相信政府会查清真相，会迅速恢复自来质的。有的破大骂，刘万里听到市民骂娘，虽然有一心怀民的情怀，不与对方对骂，但也会恼羞成怒，中途掐掉电话。有的则跟刘书记调侃说“运河市是不是一夜之间变成油库了，怎么一觉醒来自来里都油了呢。”得刘万里哭笑不得。刘万里更担心的是，第二天，市场上凡可饮用的东西都成倍涨价，他面临大压力。当务之急是找到自来里有柴油味的真正原因。雪荣向他报告上游没有任何污染。他在手机里批评雪荣工作作风不实，没有污染，那柴油味难是从下游自来的？要求雪荣一步查实。

刘万里绘声绘描述把大家的困意全赶走了，有人听得非常轻松，有人听得非常沉重。雪荣听得于轻松和沉重之间，既不敢造次得像个别人那样发笑，又觉这事蹊跷。

雪梅攥起拳擂着自己的“啊，吓死我了，要是上游了问题，而环保局又没监测来，我就成运河市的罪人了。”雪荣当即打手机向刘万里报告。

新闻发布会在下午举行，刘万里先作开场白。他说“运河市区自来污染，这已是不可否定的事实。但是，自来里怎么会柴油，这的确令人匪夷所思。这事不大，但涉及千家万，现在好多人还不知真相，必

“现在，半夜三更请你们来，就是要让你们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肃。你们瞧着吧，明天各大媒就要蜂拥运河市了，市民就要上街抢买矿泉了，咱们不及时应对，运河市的投资环境和对外形象将受到极大的损害。所以，请你们度重视，充分认识到这事事关民生，事关稳定，事关经济发展大局，你们从各自的职能角度连夜给我查清原因。”于是，刘万里分别给各职能门下任务。环保局负责对自来污染源的排查工作。

刘万里虽然关了手机，其实本没睡。他哪里能睡着呀，他预到这个突发事件的严重后果，决定先发制人，召开一次由市民代表参加的新闻发布会，请相关单位现场解答市民和风涌而来的记者的问题，尽快澄清真相。

这一天，运河市有手机的市民都收到短信，那是市委市政府安排发的，对自来里有柴油味解释说，由于运河枯期，自来公司加大漂白粉投放量，导致自来现异味。注意，解释的是异味，而不是柴油味。因此，市民们不相信。短信要求市民们不要慌张，不要抢购矿泉。但市民偏偏不听，天不亮就把各大超市所有能喝的东西抢购光了。各大媒记者正像发现糕渣的蚂蚁，纷纷赶往运河市。运河市即将成为全国关注的焦。人们不禁要问，运河市怎么了？

非常简单，雪荣很容易拿到自来取上游的监测数据，结果正常。

雪荣在夜里带着分副局长和相关长扑向设在运河上游的自来取。运河市的自来取自大运河，取离市区三公里路。为保护源地，市里曾专门拨款在取上下游各五百米距离设置隔离带，任何船舶都无法去，取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监控。但是，防不胜防，这次突然冒自来油的奇闻。此前，国内曾有城市停停电闹得沸沸扬扬的先例，有的城市还因此理了一批人。究竟为什么自来里会柴油味，十分蹊跷，但肯定事有因。

会议闪电般结束，参会的局长们看着刘万里走会议室，才跟着走去，消失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