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他还在路上，或者象他们说的，去别找他人了。我想他们胆再大，也不敢动他吧，他终究是警察呀！”

“可是，如果这个人是外人呢，如果这人掌握了确凿证据呢，如果这个人是记者呢？”

“有时，胆是来的，你破那些杀人案，都是胆大的的吗？如果他们不这么会有更大的灾难发生，那么，他们就可能了！”

程玉明发了半句狠又松下来：“这…他们如果这么了，那又意味着什么呢？”

“记者，他不是警察吗，怎么变成记者了…啊，你是说他人，他人是记者？”

“妈的，他们敢，我…”

呀，他们还是警察吗？”

“对，如果被一个有责任的记者发现了，又掌握了确凿证据，会导致什么后果？”

陈英奇半晌无语，手摸下好一会儿才说：“我看这样吧，等一会儿，你给蒋福荣挂个电话，就说从那个昏迷不醒的人上提取了弹，准备送往省厅检验。”

“这…这可麻烦了，不好，得有不少人去，不止李一人，得去一大批，还可能引起连锁反应，那就不止是矿难的事儿了。其实，咱平峦很多人都看得明明白白，凭他李一个混混儿，有多大本事，能把一个国营大矿山给吃了，还不是有人支持他，给他提供方便？听说，有不少掌权的都在矿里吃儿，到年底分红都几十万几百万的，要是把这些老冰排都勾起来，咱平峦得来一场大地震，而且不止平峦，地区，省里，恐怕都得有人去…妈的，

陈英奇愤愤地：“如今，穿着警服败坏警察名声的事儿还希罕吗？”

陈英奇的表情松弛了一些。他最满意程玉明的就是这，脑瓜好使，反应快，跟他在一起，无论说话办事还是破案，都特别省劲儿，有时，一句话、一个神，一个表情，对方就知了什么意思。

陈英奇却一笑容也没来，依然摸着下想心事。程玉明问：“还有事吗？”

陈英奇看程玉明一，仍然保持原姿不说话。程玉明半开玩笑地说：“怎么，我猜猜，你在惦记着一件事，惦记着一个人？”

陈英奇看一屋门，低下声音：“现在，我再跟你说一件事，前几天，蒋福荣曾经带人去抓过逃犯！”

陈英奇：“已经联系过了。我不但给他单位打了电话，还给他家挂了电话，手机也打了。”

程玉明边想边说：“是啊，如果前面的假设都是事实，那么，你惦念这个人可能也事了…我和他们单位联系一下，看他回去没有？”

陈英奇：“我要问你！”

程玉明看着陈英奇，陈英奇也看着他，最后，还是程玉明开了：“这就意味着，这个外地来的警察掌握着可以置乌岭煤矿某些人死地的罪证，他们不得不灭…”

程玉明：“问我？那好，查，下上力气，不信查不清他，昨天我瞧来了，那个姓赵的汉和姓白的小哥俩，可能知真相，可他们就是不说。”又换了为难的气：“他妈的，这事儿要是发生在别的地方都好办，可是乌岭…你也知，乌岭的黑幕厚着呢，可谁也别想揭开，远的不说，前年有两个河北来打工的哥俩在他们那儿凭空就蒸发了，有传言说那哥俩不太听话，让他们给理了，可咱们一办法没有。跟你说实在的吧，那个李，还有乔勇、也包括蒋福荣，我看都不是好东西，他们手上都有鲜血，可就是动不得。也就因此，乌岭没人敢不听他们的，这也是我昨天撤回来的原因，留下也没用，肯定没人跟你说实话。”

“去也没用，”程玉明说：“其实，以前事也有人过，正因为没用，后来也就没人了。对了，我听说，前几天还有个地县两级调查组去了乌岭，就是调查矿难的事儿，可调查了一溜十三遭，啥也没查来就撤了。看着没有，没事，就是有人去也没事儿！”

程玉明睛一闪乐了：“你是说，给他来个诈胡…对，如果这事真和他们有牵连，恐怕有人就慌神了，狐狸尾也就来了。好，陈局，你这招儿！”

程玉明咬着牙：“对，他们本就不是警察，只不过穿着警察的衣服…这么看，公安取缔企业派所的意义大着呢，咱们公安机关形象都让他们破坏了…可有什么办法，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无论什么事，只要有人一活动，啥政策都能变通，都走样了！”

程玉明看着主局长，忍不住一丝苦笑：“陈局，这话非得从我嘴里说来吗？你一定也听说了吧，县领导不是还专门辟过谣吗，让我们讲政治，不得说。谁不知，乌岭煤矿又事了，死了不少人，只是没人公开说来而已，这年，人都学了…其实，大伙也都知，自李把乌岭煤矿吃了之后，没少死人，都让他用钱平了。这是个公开的秘密，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只不过这回死的人多一罢了。”

“这…他一个企业派所，抓什么逃犯？逃犯由我们大队统一掌握，他抓逃犯我怎么不知…天哪，这要联系起来一想，肯定是这么回事了…陈局，怎么办？”

“再往下说，如果这个矿难被人发现了，给去，会引起什么后果？”

陈英奇不容程玉明缓过劲儿来，接着问：“那么，乌岭煤矿发生什么了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