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陈婉凌颇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说:"你们玩吧,我不会的。"
"我们就打最简单的。"范主任说。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婉凌明知扫兴,却也没有办法。她从小家教极严,父亲认为扑克是极不上档次的东西,从来不让她染指,她连牌都认不清楚。
"那我们就玩摸点子比大小吧,谁的牌加起来点数大,谁就算赢,很容易的,断没有不会的道理。"范主任好不容易说服了徐主席,不甘就此放弃。
"要么你们三个人玩吧,我在旁边看着…"
婉凌还想解释,徐主席打断她说:"时间也不早了,就不玩了吧,我们略休息一下,准备准备下午的活动。"
婉凌下乡是徐主席为她争来的机会,她本想今天好好表现表现,回报徐主席的一番好意,没想到却这么出师不利,先是没听见手机响,再是不会玩扑克牌,一连两次让徐主席不痛快。婉凌有些惴惴的,总想找个机会弥补一下,却又找不到什么好的机会。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主任坐在婉凌旁边,凑过来咬着她的耳朵说:"你猜今天上午付小平在办公室做什么?"
婉凌愕然:"做什么?"
"撕报纸。"
"啊?"婉凌没明白过来,"干吗撕报纸?"
"撕着玩呗。"刘主任笑说。
停了停,又补充说:"你没来之前,一般都是我和徐姐下乡搞活动,好不容易熬到你来了,付小平肯定以为该轮到她了,没想到徐姐却更看重你。"
婉凌想了想,如果自己是付小平,恐怕心里也要不平衡的。凭什么一个刚进单位没几天的人就爬到自己头上去了?她刹那间明白了付小平对她无缘无故的敌意。
可是照刘主任的话说,付小平对陈婉凌的敌意却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实际上婉凌第一天进妇联就说错了一句话,她问付小平是不是在妇联工作了很多年,这正戳中了她的痛处。付小平在妇联工作了六七年,一直没有得到提拔,跟她一起进来的那批人,不少都做到正科级做到单位一把手了,只有她还在妇联一般干部的位子上雷打不动。刘主任还是在她后面进来的,现在也跑到她前面去了。付小平的这个情况是众所周知的,她想当然地以为婉凌也应该知道,以为婉凌那天这样说,是故意在她面前装无知装单纯,实际上是挖苦她讽刺她。
"那人心窄,你别理她。"刘主任说。
婉凌了解到这些情况,心知刘主任肯定也曾经受到过付小平的排挤,怪不得自己第一天来,她就想跟她谈论谈论付小平这个人呢。想到这一层,陈婉凌心里升起一些同病相怜的感觉,不由得想要跟刘主任亲近一些。
因为下午还有工作安排,中饭吃得很随便,所谓的很随便是说没有拼酒,并不是菜式上的随便,在座的连司机一起只有五个人,菜却满满摆了一桌子。
范主任说:"我们书记在市里开会,中午回不来,特地打电话叮嘱我说要留住你们吃晚饭,他要好好敬你们几杯酒。"
徐主席说:"我们搞完活动就走,不要这么麻烦。"
刘主任说:"啊?皮书记晚上要过来?那我还是早点逃跑吧!"
范主任知道她是说上回被皮书记灌得烂醉的事,于是笑着说:"放心,皮书记这次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有这么好心吗?"刘主任说,"还有你们那个陈乡长,我也很吃不消的。"
"咦?"范主任奇道,"陈乡长早就调走了,你不知道吗?我们现在的乡长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