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碧玲也正说："我也说真的。"

刘碧玲不以为意："得了就得了呗。有人想得还得不上呢！"

刘碧玲大而化之地说："都是朋友。"

去的时候刘碧玲正背对窗站着，瘦的材显得有些伶仃。婉凌心一，轻轻叫了声"碧玲"，她第一次这样叫她，平时都习惯以职务相称。

婉凌说："你这个人啊！对你凶一，你咽不下窝气；对你好一，你心里又不踏实。"

"所以说嘛，君之淡如。"刘碧玲嘿嘿一笑，"你我皆是君，凡事讲究适度。"

婉凌还不放心："没请什么领导吧？我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有领导在，连话都不会说了。"

刘碧玲是梅主席的老下，今晚请客的名单里不知有没有她。婉凌赶追问："都有些什么人会去啊？"

婉凌站在装着蓝玻璃的推拉窗前，望着远天疲倦的孤雁，女的脆弱陡然蔓延开来。她很想找个人聊聊天，把郁积的心事一脑儿倾倒去。这个人要足够的聪明，能够为她分析当前的形势，给予恰当的指引。还要足够的忠诚，完全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绝对不会把她的弱暴给外人。但是这个人又不能是父母双亲。父母受了大半辈的苦，怎么忍心再让他们忧心？陈婉凌想来想去，能够这样坦诚的人只有丈夫了，而她现在的未婚夫本来就是她所烦恼的事之一，如果嫁给了他，那自己这辈就再不可能得到一个可以倾心的人。陈婉凌甩了甩，猛然拉开窗，一清的凉风来，她举起手机拨通了王仕民的电话。

公室，工作效率不知要提多少倍。现在她有了，却并不能像预想中那样专注于工作，她一会儿想到工作中的困扰，一会儿想到生活中的麻烦，七八糟理不绪…原来最大的喧嚣来自于人的内心。

她这样说，婉凌就有些疑惑了，不知她是不是在外面听说了什么。

王仕民静默了一会儿，说："好。"再无下文。

又开玩笑说："以后想要请你，怕是越来越难了。趁着你还未成龙成凤，我们能结的时候就拼命结吧，不过，这样的日怕是不多了吧…"

刘碧玲重重地推了陈婉凌一把："喂！一个劲儿傻笑什么？笑得我心里的。"

又说："你也别光顾着取笑我，再过两年，怕要比我病得更严重呢！"

婉凌等了一会儿，那边空空的，全无一声息。她还想说什么，然而终究是没有说来。

2

不知王仕民是不是已经把他们之间的情况及时地向王长和梅主席反映了，如果梅主席知了这件事，她日后要如何面对她？

刘碧玲呵呵一笑："放心放心，尽来吧。今天最大的领导就是你。"

婉凌假装生气说："果然是个势利。"

刘碧玲"哧"的一声，说："有领导在，我还会请你吗？"

她能听说什么呢？她跟王仕民分手才不过是昨天的事，机关里的事传得再快，也不可能快到这个程度吧？

陈婉凌直截了当地说："我想了很久。有些事情，我还是不能接受。"

刘碧玲也玩笑说："这事我有经验，你尽过来吃酒，吃完以后我教你写辞职报告。"

婉凌玩笑说："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啊！你是喜气洋洋加官晋爵，我这边正在考虑怎么打辞职报告呢！"

婉凌就放心地去了。以前在妇联时两人关系不坏，在机关工作，能像她们这样互相说说心里话的同事还真不多，婉凌念及旧情，有意提早了十分钟前往，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说着话，又来几位客人，是刘碧玲以前的同事、朋友，婉凌不甚熟悉，只客气地个算作招呼。有生人在，说话就没那么自在了，刘碧玲提议打牌，婉凌没甚兴趣，就在旁边看着。看了一会儿，外面响起叩门声，简短有力地扣了三响，婉凌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听那声音清晰而节制，就在心里想，这人倒是很有些修养的。她扬声喊了一句："来。"门并无动静，可能外间太嘈吵了，听不见。婉凌放了杯，冲着激战正酣的刘碧玲说："你倒好，请了我来当服务员。"边说边往门走，刚走到门边，正要伸手去拉门，来人已从外面把门推开。一风夹杂着呛人的油烟味涌了来，陈婉凌接连后退了两三步。

她尽半开玩笑半认真，半讽刺半讨好地卖着嘴。婉凌微笑地看着她，并不计较。因为就在前几秒钟，她分明看见了她神里的柔。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却被她窥破二人内心无限契合的孤独与悲哀。当她站在私人办公室的蓝玻璃窗前仰望天空的时候，她的神应该有着和她一样的柔。

"陈局长，怎么一见到我就拼命撤退啊？"原还是那么洒脱自如的样，伸手来跟陈婉凌打招呼：

刘碧玲升了社联副主席，打电话请陈婉凌吃饭。

刘碧玲回过来，神有一秒的飘忽，定睛看清来人是陈婉凌，赶调动起一个情的微笑说："你来了，来，里面坐。"

婉凌正说："我说真的。"

"我看你是在机关混久了，得了机关病！"婉凌毫不客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