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况且,一看就知道这个市场不是开一天两天了,而且还将继续开下去,即便南都有巨大的购买能力,也不能一天到晚一年到头年复一年地这样不停息地长期购买下去吧。
"市场是自然形成的。"陈四宝进一步解释说。
戴向军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他仍然看着陈四宝。他还没有理解,想着就是自然形成的,那么也应该自然形成在南都呀,而不应该形成在九江。
"怎么说呢,"陈四宝说:"好比现在有许多娱乐场所,里面其实是有小姐服务的,但凡是带有小姐服务的场所,都不会开在市委市政府的大门口。我们这里情况也差不多。"
陈四宝这样一说,戴向军似乎就明白一些了,他明白带有小姐服务的娱乐场所确实不能建在市委市政府附近,如果建在市委市政府附近,那不是找麻烦嘛。但是,买汽车不是搞色情服务呀,不存在怕扫黄的问题呀,难道这里面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陈四宝见戴向军仍然不开窍,就干脆把问题说得更明白一些。
"这么说吧,"陈四宝说,"我们这里车子更便宜。"
便宜?同样的汽车,相隔几十里的地方能便宜多少呢?
戴向军心里这么想着,嘴巴上也就问出来。毕竟,他和陈四宝是称兄道弟的老乡,现在又是休息时间,说话不必太拘谨。
"便宜三四成吧。"陈四宝说。
"这么多?!"戴向军有些惊讶。
也由不得他不惊讶。他是专门为这些车辆发放证照的,当然知道这里面的行情。眼前这些名贵进口汽车,少则几十万一辆,多则上百万,便宜三四成是什么概念?
"来路是不是有问题啊?"戴向军禁不住问。目的倒不是他打算过问这个问题,而只是觉得好奇,还有就是对眼前这个同乡老大哥有些关心。因为他问完之后,还没有忘记提醒一句:"老哥您可不能做违法的事情呀。"
陈四宝当然是明白人,他知道戴向军是好意,是没有把他当外人,于是,他自己也就没有把戴向军当外人,更没有把他当做一个警察。这时候,他对戴向军实话实说了。
"这要看是怎么讲,"陈四宝说,"要说一点问题没有,不可能便宜这么多,但要说是违法,也不至于。如果要是明显违法,这么大的一个市场摆在这里,谁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来抓呢?为什么没有人来管呢?"
戴向军一听,是这个理。凡是要做违法生意的,总是要避人耳目,千方百计地偷偷摸摸,哪有这样明目张胆摆在大路上大摇大摆公开做的呢?但是,这么想着,他更加不明白。不违法,怎么能便宜三四成呢?
"你们这些车是不是都有正规的进口许可证?"戴向军到底是专门管汽车的,所以,一下子就问到了问题的实质。
陈四宝微微一怔,说有,当然有。
"但是,"陈四宝说,"骗谁也不能骗你老弟。有是有,但以一顶十。做一辆车的证,进十辆车的货。许可证就是把保护伞,有一把就够了,不会有谁天天需要用到雨伞的。您说是不是?"
陈四宝这样一说,戴向军就没有办法回答了。如果单纯从老乡和兄弟的角度回答,当然说是,但是,他同时又是监管人员,办一辆许可证进十辆汽车,明显是违规的嘛,怎么能说是呢?于是,想了想,戴向军在监管者和兄弟之间找到了一个折中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