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军睛里闪了一下，忍住了，没说。但陈四宝肯定是想听的，别说这个问题与他们明天的工作有直接的关系，就是一关系没有，他也想听，所以，就哄着向军说。向军本来就喝了酒，有兴奋，哪里经得住陈四宝的兼施，最后不住，就说了。

不用说，这天晚上他们两个睡不着觉了，兴奋着呢。刚开始当然是谈生意，而且就谈这单生意的事情。他们谈得很细，几乎把每个细节都考虑到了，谈到最后，甚至连回去之后见到柯正勇该怎么说都考虑好了。但是，这单生意就这么简单，只要想到了，只要有钱，并且只要他们有畅通的手渠，真正起来并不复杂，所以，谈到最后，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不过，他们依然兴奋，依然睡不着觉，于是，就把谈话的内容稍微往外拓展了那么一。

向军继续说："这次我们只有几辆车，所以把批文卖了，如果是几十辆、上百辆，还卖吗？"

"量，"陈四宝说，"生意一定要讲量。就那几辆车，让我带回九江我也不好意思转手。量小不值得，还丢人。关键是量。找人搞批文，量不是控制在自己手里，这生意没法持续，而如果像你说的买，虽然成本可能一些，但量可以自己控制呀，我们可以一次多买几个批文呀，加在一起量就上去了，这生意就有了。"

向军坐起来，说："我想起来了。这生意能。不靠陆方舟，靠我们自己。"

"对呀，"向军说，"我们可以买呀，直接买批文呀。既然能卖，那就能买。我可以在里面找熟人，就找我那个女朋友的老公，不是要他帮着搞批文，就请他提供一小方便，让我在大楼里面有个歇脚的地方，然后，我就直接在里面把拿到批文的人截住，在里面买，不用躲在门跟那些人抢着买。我们买一个几十辆、上百辆的批文不就可以自己了吗？而且这次买了，下次还可以买，不断地买，买批文比托人走关系搞批文还快还靠得住，这生意可以一直下去。买批文钱，但是找人搞批文也要钱呀，差不多，你算一下，是不是可以。"

陈四宝失态了，双手握住向军的两个肩膀，使劲一摇，说："我的好兄弟呀！你真是生意的天才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不用算就知能赚！不要说我们自己了，就今天我们卖去的价格，如果带回南都，我哪里也不去，就在九江，就坐在我的公司里面，打几个电话去，上就有人上门求我。我的好兄弟呀，我说的嘛，你比我聪明！不生意可惜了。行，我们一起，明天就。"

说到第一个女朋友，向军有些兴奋。不仅兴奋，而且得意。照向军的说法，当年是女朋友主动追求他的。

尽陈四宝认定向军是讲梦话。但即便是讲梦话，只要与自己的生意有直接关系，他还是本能地把耳朵立起来，听向军说。

当年向军在队荣立二等功之后，到报告，其中主要是到学校报告，不但到中小学报告，还到大学报告。到中小学报告没问题，到大学里面报告就发生了问题，因为报告之后，他收到了许多同学的来信，其中有一分是女同学，而在这分女同学的来信当中，除了表示要向他学习、谈理想、谈学习的信件之外，还有一分是谈情的。简单地说，有些信件直接就是表达对他的慕的。更简单一说，就是求信。那时候向军还没有谈过恋，但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也已经有所了解，晚上睡觉的时候，常常在梦里面和某个不确定的异发生接，像真的一样，于是，就真有了那因在思想完全放松状态下通过某想象而发生的事情，直接说吧，那时候他已经有了梦遗。既然如此，那么接到求信就不能不引起心中的波澜，甚至波澜壮阔。但是，波澜归波澜，壮阔归壮阔，向军并没有让自己随

哪里还用算，一听就知这生意能。不能，白天那些人抢着买他们的批文什么？

冷静下来之后，两个人又商量了细节。一致决定明天向军请他以前的女朋友全家吃饭，打探前女友的老公是不是在那个里工作，能否利用这个关系为他在大楼里面截住客提供一些小方便，而陈四宝则混在昨天"打劫"他们的那群人里面，再摸摸行情，看每天成量能达到多少，价格怎么样。末了，向军问陈四宝："你说如果你把批文带回南都，价格肯定更一些，那你昨天吗还要把它卖掉？"

"废话，"陈四宝说，"几十辆上百辆我吗要卖？怕钱多了扎手呀？"

陈四宝笑了一下，拿老大哥的姿态来。先是把残羹剩菜收拾了一下，又把他自己那张床上的被抱过来，轻轻地盖在向军上。没想到一下就把向军惊醒了。或许，并不是他把向军惊醒的，而是向军本就没有真正睡着，一直在半醒半睡状态思考问题，现在经陈四宝一盖被，彻底醒了。

陈四宝问向军他那个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陈四宝等了一会儿，没声，再一看，向军居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