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尹凡在脑海里将自己过去jiao往过的与经济活动有关联的人员筛了一遍，发现这方面的朋友真的是凤mao麟角。唯独算得上的只有两位，一位是随同姐夫王启贤离开河yang现在已不知去向的危雅箫，再一位就是中学同学曹漕。记得上次在“东yang顺”吃饭，曹漕曾经主动提出要帮尹凡解决“招商引资”的问题，但面对1000万元的大数字，他吓得不敢再说话。而尹凡之所以当时没有抓住机会让他承诺来东yang投资什么的，主要也是因为对县里招商引资指标的怀疑。现在，面对全县招商引资的大好形势，尹凡心里有了一gu压力，有了jin迫感，也可以说，有了一zhong“病急luan投医”的急迫情绪。他翻开电话簿，找出曹漕的手机号码，拨了号后，便等着对方接听。话筒里起初传来的是已经接通的声音，可声音只响了三声，突然又转换为一个有气无力的女声：对方手机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请稍候再拨。接下来，果真是一连串“嘟嘟嘟”的忙音。稍候了一阵，他又继续拨号，竟然听到“对方已经关机——您所呼叫的用hu已关机”的回答。尹凡沮丧地放下听筒，心想，这生意人真他妈的够意思，给个号码找不着人的：开始明明接通了却被掐断了，后来干脆…咳，怪不得过去同学们称他是“白脸jian臣曹cao2”真是名副其实呀！他正生着气，办公室机要员进来给他送文件，他板着脸“哼”了一声，接过文件后顺手将它扔在一边。机要员心里有些惊讶：她每次给尹书记送文件过来，尹书记都是一副非常友善和蔼的态度，从来不会有失礼貌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可是她什么也不好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悄悄地退了出去。尹凡想，曹漕这小子，下次要是再有机会见面，我可不会给你留什么面子的！他这边气还没生完，电话却响了。他拿起听筒：

喂！

是尹凡吗？

是啊。

尹凡已经听出来了，来电话的正是曹漕。曹漕在电话里一个劲地dao歉：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正和别人谈一个项目，谈到关键时刻。那小子下嘴可够狠的，恨不得从我这儿叼一块rou去。幸亏我还清醒，要不然，今年这半年的活就白zuo了。尹书记你老人家找我，一定有什么事要jin吧？

尹凡听他这一番解释，倒也信了他。就说：

我还真怕你给的号码是假的呢。没准给我一个公安局的号码，人家还以为我要投案自首呢。

曹漕就说，哎呀我的才子，我老曹骗别人也不敢骗你，你是谁呀？你是党政官员，河yang市的jing1英分子，你还是给河yang市所有想当官的人发放通行证的。别看我人在商场不在官场，可我离得了你们这些当官的吗？我什么时候不得仰仗那些官员们给我开绿灯才能赚点小钱？刚才没接你的电话是我老曹zuo得不对，我zuoshen刻检讨，下次把你们几个哥儿们请来吃饭。

曹漕嘴ba里的话一连串地往外冒，里面既有虚而滥的tao话，也有出自真心的实话。既然是同学，曹漕嘛又是生意场上的人，尹凡就不计较那么许多了。

尹凡说，你知dao我找你什么意思吗？

当然是叙旧的意思了。曹漕先来这么一句温情的话，然后又说：

我看了最近的《河yang日报》了，那上面对上半年各个县区的招商引资进行了集中报dao，还表扬了你们东yang县呢。你是不是想和我商量这个事情？

尹凡想，这曹漕怪不得敢下海去zuo生意，这鬼脑子就是jing1，一下子就能往这上面想。zuo生意没点这样的直觉还真的不行呢！他说dao，的确不错，就是像你说的，有关招商引资的事。

曹漕在电话里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本来我倒真的想上你们那儿搞点投资，办个厂什么的。你要知dao，现在市场在不断地规范，像以前那样就凭夹个pi包耍空手dao赚钱，是越来越难了。我老曹也不想老是那样子混，以后还是要朝实业方面发展。不过办企业首先需要的是寻找合适的项目，这一点上次没谈到，现在既然你提出来，我倒真的想摸一摸底。

尹凡说，项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