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深情地注视着韩江林,问,江林,如果我有一天真的想离开你,你会放我走吗?
韩江林坚决地摇了摇头。
兰晓诗说,你可记得说过花一生一世的时间来寻找失踪的我,如果我真的走了,你就再背一背我们一起读过的西蒙诺夫的诗。
韩江林轻声问,等着我吧,我会回来的?
兰晓诗点点头,好像与韩江林已经别离,轻轻地动情地吟诵:
等着我吧,我会回来的。
只是要你苦苦地等待,
等到那愁煞人的阴雨
勾起你的忧伤满怀,
等到那大雪纷飞,
等到那酷暑难挨,
等到别人不再把亲人盼望,
韩江林附和着一起吟诵:
往昔的一切,一股脑儿抛开。
等到那遥远的他乡
不再有家书传来,
等到一起等待的人
心灰意懒——都已倦怠。
韩江林火热的吻堵住了兰晓诗的嘴,一阵长吻过后,兰晓诗在韩江林耳边说,从死神手里,是你把我救了出来,我是怎样的死里逃生,只有你我两个人将会明白,全因为同别人不一样,你善于苦苦地等待。
韩江林说,这不是战火纷飞的年代,我不想等待,我只想和你长相守,永不分离。
兰晓诗扑哧笑了起来,说,吟诗,谈情,说爱,是不是有点风花雪月的味道哦?
韩江林也笑着拥抱妻子,理想主义盛行的时代,人们就是吟诗恋爱的,诗人把最美的诗句献给心上人,大概我们是新世纪拥有这种古典情结最后一对情人了。
兰晓诗刮了刮韩江林的鼻子,谁和你是情人?我们是夫妻,情人多少带有一丝浪漫的味道,夫妻是现实的关系。
正说着,兰晓诗的手机响了,韩江林出去从沙发上给晓诗拿来手机。接听电话,晓诗的脸色大变,勾着头呆呆地看着床单不说话。韩江林默默地靠着晓诗坐下,手指温柔地梳理她的秀发。
晓诗回过身钻进韩江林怀里,一声叹息,最后的努力失败了。停顿了好一会,她才慢悠悠地道出原委,她叫邓媛媛拿出二十万元给电视台长,请他网开一面,给思远公司开绿灯,挽救思远公司的命运,电视台长拒绝了。
韩江林说,菩萨接受香火要看香客身份,邓媛媛和台长不熟悉,他怎么敢接受陌生人的贿赂?
兰晓诗说,邓媛媛的一个同学在电视台做主持,和这台长关系非常近,也有人说他们是情人关系,钱是托这位同学拿去的。
怎么办?韩江林关切地问。
公司陷入山穷水尽的境地了,兰晓诗陷入深深的忧虑之中,坚持把公司办下去,要赔偿北原铝业双倍的违约金,制作费就花掉了百多万,哪里还有钱?
办法总比困难多,想想办法,抗过这危难时刻,前途自然柳暗花明。
这是官话,只能在官场上说说,人家背景深厚,我们蹚不过这趟浑水了,思远传媒遭遇的是大鱼吃小鱼的定律,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做小生意就要小背景,获得个减免税收什么的,做大生意就要大后台,没有大后台支撑,生意大了,就像垒了几十层而没有钢筋水泥支撑房子,稍有风吹草动就稀里哗啦,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