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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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回到了故土,我准备去已经同意接收我的单位先报到再说,以免生出变故。
出租车沿着和平大dao缓慢地行驶着,我去寻找半个多月前,我回到故土时曾经去过的地方。
dao路两侧的景物不时地向我的shen后飘移,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步入了十里雾中。
dao路的两旁让我感觉到了陌生,是那zhong熟悉的陌生,这里半个多月之前,还唤醒过我出国前的记忆,甚至是唤醒了我儿时的稚气。dao路两旁的ju大法国梧桐的枝叶,像是一dingding富丽的皇冠,张扬在宽阔ma路中央的上方,多情地遮挡着紫外线的辐she1,枝叶shen情地相互拥抱着,像是恋人的缠绵,像是情人间在窃窃私语,更像是久别了的夫妻欢快而尽情地享受着对方luolou的滋run。夏日里那ju大的yin凉,总是无私地庇护着它shen下悠然走过的生命,每一个生灵都自然地感受着它的呵护,xiyun着它充满自然的爱。
此刻,dao路两侧的风景已经老去,取而代之的是拆迁后还没有运走的瓦砾泥沙和被连genba起已经姿色不再的梧桐树…
我沿着这条路走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经济研究所的踪迹,我已经意识到它一定是加入了被拆迁的行列。我已经不可能在这里寻觅到它的踪影,感觉到它的高大。我无奈地拨通了liu星的手机。那里原本同意接收我,那是因为liu星在帮我。如果不是她找到了她的一个同事的爸爸帮忙,我作为一个没有任何门路的海归,在金rong危机爆发后艰难的就业形势下,我是不可能找到那样的接收单位的。我当然明白这一点。
我是很看重这一就业机会的,如果真的到了那里,我总算是学有所用。
我拨通电话之后,liu星也感觉到吃惊,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呢?她是无奈的,她对那里的了解,还只是停留在她住院之前,那时,经济研究所还没有拆迁。她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都说了些什么我并不知dao。过了很chang一段时间,我和liu星又一次通了电话。她让我先返回医院,我从她的话语中,已经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我意识到一定是有了麻烦。可我无法想象会是怎样的麻烦。
liu星仿佛并不着急。她谈论着与这件事毫无相关的话题。我急不可耐地打断了她的话。我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是因为拆迁而有了什么变化吧?”
我是在向她发问,当然也是在向自己发问,是在内心里发问。我有些忐忑,有些不安,有些惶惶然。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liu星半天才和我说出一句话:“别找了,经济研究所你去不了了。”
果然不幸被我猜中,我的心怦怦地tiao着,我立刻便感觉到chun焦口燥,厝火积薪,尽guan我并没有说多少话。
我回到了liu星的shen边。
她终于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我。
经济研究所所chang张一宁对接收我这样的一个海归已经没有兴趣。他公开的理由是事业单位的改制已经迫在眉睫,所内人员的liu动已经全bu冻结。
我明白了,即便是那个单位不被拆迁,即便是我在那栋楼里真的见到他,也只能给我留下腥膻的记忆。可是我并不知daoliu星说的这个理由究竟是不是我被拒绝的真正原因。
我不忍心给病中的她增加更多原本就不应该由她肩擎的负荷,她的肩膀实在是太柔弱啊。
我极力掩饰着自己心中的不快,主动回避着刚才那个话题。我感叹着和平大dao两侧的拆迁。为什么会这样疯狂,为什么会这样无所顾忌?为什么dao路两侧那么好的建筑都被一gu脑地拆掉了?是有什么大的项目要在那里兴建?
我下意识地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liu星半天不语,我感觉到不解,还是不时地追问着她。
liu星终于回答了我的疑问。她回答得那样迂回,迂回得仿佛有些遥远。
这块地界的拆迁,并非像我想象的那样有什么新的项目要急于上ma,只是要囤积土地,用大量的财政资金将百姓动迁出去,在必要的情况下,再大价钱将土地挂牌出售给房地产开发商,而大大获利。
我吃惊地听着liu星的喃喃dao来。
这一带的动迁,对百姓们来说还是幸运的,这不同于你父母所在秀水街的拆迁。因为这是政府行为。每平方米大约都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