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人类

离开铃木军团后，我开始沿苏珊画的地图，在美国大地周游。

我企望尽早与中国同胞联系上，以回到熟悉的祖国。呆在美国，每一分钟都有危险。

我不知dao这zhong努力是否会有结果，但我必须尽力而为。我想这是由于ti内中国基因作怪的关系。

隐藏在我ti内的遗传因素，不guan我shen在何chu1，都将把我导向祖国。这就像候鸟脑中的磁导航qi一样。

在进入第一个有人烟的小镇时，我遇到了仍在生活的美国人。我从他们口里得到了“阿曼多”崩溃的确实消息。

“我们已与外界断绝联系。这已有一个月。”一个穿着破旧袍子的男人说。他已不再悲伤，而且很平静，像一ju活尸。

我问他有没有见到中国人。他旁边的女人说，中国人都逃走了。他们不会同美国人一dao留下来等死。怎么，你是中国人？你为何还在这里？

“由于别的原因…”我说。他们lou出无法理解的表情。

可能在西海岸还有中国人，他们说。东bu灾难严重。

在告别他们后，我决定继续向西。一路上我看见许多逃荒的美国人。三月的大水冲毁了粮仓和家园，人民的大规模迁移一直持续到夏季。

能源系统也毁坏了。许多车辆不能启动，人们大都步行。美国人脚力之强健，使我吃惊。

一些人在chang征途中倒下了。路边总能见到尸ti。有的已经腐败，但无人chu1理它们。不少jing1神病人也在成群出游。

雪已经化解，造成了泥泞。但当我步入大片的泥淖时，常常不知这是雪还是洪水的遗迹。

后来，我才知dao，春季的灾难造成了美国历史上最大的饥荒。二零六六年，共有一百二十万美国人死于缺衣少食和疫病liu行。

在伍斯特我遇到了劫匪。他们抢走了我带的食品。这是难以弥补的损失。

但很快我遇到了纽曼，这个chang尾ba的转基因人。他在pi科奇下围棋骗钱。

是围棋而不是纽曼的尾ba使我眼睛一亮。我在一边看时，纽曼已经用一个虚构型的“回”定式胜了三个人。这时，我说，我要试一试。

胜者的奖品有一盘玛那。如果输了，则要赔相等数量的食物。

我没有可输的资本。但我是那么需要食物。结果我取得了胜利。

纽曼十分惊异。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我怀疑他认出了我。

“上帝，我不是在zuo梦？我肯定见过你。”

他想了一会，说：“唐龙？”

但这时的我已懂得保护自己。我说我不是那个在网络上lou面的中国人。但我会下棋。

我是从波特兰逃难出来的华裔。这时，苏珊的经历帮了我。“虽然你不是中国的‘龙子’，但你棋下得的确高明。在目前的美国，能遇到这样的人才，太奇怪了。这是我的一件幸事。我要与你jiao个朋友。你同意吗？”

纽曼热切地说。

我告诉他，我得向西，找我的归宿。纽曼ma上说他能找一辆车，可以一dao走。

“我也正要向西。我们正好同路。”

车？这是ju大的诱惑。我知dao我不能凭脚力走到西海岸。我犹豫了一下，表示同意。

这是一辆老式“丰田”牌四lun汽车。二零二零年出品。非智能型，需要人工驾驶，使用氢燃料电池。纽曼有一堆电池。纽曼说他老早就存储着。他知dao美国的灾难不可避免。“我家在普利茅斯。他们说下一个遭大水的地方便是普利茅斯。我逃了出来。

我一直在到chu1串联。”

“串联？”

他拿出一堆袖章给我看。

“美国人结成了各zhong不同的组织，在灾难中自保和求生。我们互相串联。我同时加入了它们中的许多个。有意思吧？”

我们便上路了。美国的风光依旧。但从人们匆匆的脚步声中，听出新时代的前奏开始了。

一路上，我们都看见了美国人在争战。为了信仰，也为了食物，他们分成了各zhong派别。

原来，波士顿并不是特殊例子。

有车方便多了。它跑得出奇地快。我对在实境公路上行驶大感兴趣。美国公路网之发达使我目瞪口呆。纽曼说，这些公路是上个世纪修的，四通八达，其意义不亚于“阿曼多”网。美国曾是一个“不用脚”的国家。

我对此很怀疑。纽曼咬定如此。据说在上个世纪美国还有世界上最发达的航空网。但可惜ti会不到了。

我逐渐发现与纽曼同行的好chu1。他似乎朋友遍天下，能与各个派别相chu1。

各派在沿途建立了接待站，以接纳旅行中本派的人员。这是一个大家方便的方式，否则，饿死和病死的人就会更多了。

我们总能在行进一天后，找到一个接待站。这时，纽曼会拿出一个袖标，声称是那个派的成员。对方便招待我们住宿。同时，站chang便要请纽曼讲解一番外界的形势。

“你怎么能跟这么多派别熟识呢？”有次我问纽曼。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跟任何人友好相chu1。”

“你以前跟他们有来往？”

“不。但我知dao这一切将临，所以伪造了这些标志。”

“原来你并不属于哪一派啊。”

难dao说，纽曼也曾得到了灵杖的启示？我却不敢再提灵杖。我认为它是一个瘟神，魔影般追着我。

“事实上，是我父亲教我的。他是一位反介ti物理学家。”

“那么，是他跟他们熟悉吧。”“事实上，他dong悉天下一切事物。”

然而他不愿就这个话题多说。

我们避免匪盗，尽量选择那些有人烟的大dao。我们遇上了其他串联的人。他们成群结队，与真正的逃难者情绪迥异。

我们有时与他们一同走，一同吃住。

这些是从梦幻社会中解放出来的人，正兴高采烈准备去看美国的大好河山。包括黄石公园、大峡谷和密西西比河。我才认识到“阿曼多”的崩溃也许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纽曼的目的是什么呢？他说他要找一个人。

“一个能帮助我的人。我也有一本难念的经。”

开始我并不明白他的han意。在没有遇上接待站时，我们便用围棋骗人，换取食物，通常是玛那。我开始接替纽曼的一角。我们表演双簧。纽曼装成过路人，纽曼与我下时，我便故意输掉。看到他赢了不少吃的，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