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
我对此很是犹豫。最后,还是放了铃木一马。因为在最后关头,我突然忆起自己被铃木从洪水中救上来的一幕。
我只是用“清官”游戏报复了铃木。这次,是我充任皇帝,而铃木被绑在了木桩上。
施以私刑的事,没有让山姆和尼文知道。
自此后,我对铃木的怨恨慢慢冰释了。
某日,部队再一次缴获了南军的围棋。这使我受到很大冲击。我想到了当初来美国的使命,还有信息中间商对中国围棋代表团提的那些问题。
我想到了苏珊的提醒。的确要好好想一下这件事情了。
这时,却出现了怕死的铃木再次当逃兵的事情,这使我不能继续想我的问题。我得先处理这事。我再不能包庇他了。按照山姆军中的条令,等待他的将是极刑。但我仍然不愿看到这个。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铃木与卡玛拉不一样。是铃木的徘句打动我了么?或者,东亚与南亚,存在血统上的地域之别么?
总之,我准备偷偷放了铃木,让他逃走。
与铃木彻底和解的冲动那时压倒了其它想法。
在铃木即将离开时,我们在军营附近的一条小河畔最后相聚。这时我想到了自己从波士顿的潜逃。
我的大度使铃木深感惭愧。
在漫聊一阵后,我把心中那个藏了许久的问题提了出来。
“铃木,说实话,你是否和苏珊干过那种事?”
“哪种事?”
“…就是男女之间那种。”
“你真会说笑。”
“干过吗?”
“没有啊。我是不敢哪。”
“我还以为你干过呢。”
“因为都说她是我的‘妃子’吗?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
“是吧。”
“因为她是中国人。我在心底怕中国人。”铃木偷偷看着我的脸色说。
“那你可真傻。”
我相信铃木说的是真的,或者,宁愿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我为铃木遗憾,又为自己窃喜。但这种窃喜,又有什么根据呢?我的情绪一下又跌落了下来。
铃木说:“唐,你和她挺要好的。怎么不来一手呢。”
“我们都还太小。”
“美国人十几岁就开始呢。中国也是吧?”
“不是。我们的教育不充许。”
“但你现在是美国人了。真的,你很美国化——未来的美国人。”
“不可能,我来美国才几个月呢。”
“我不懂。为什么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还能保持过去那些优点呢?”
“我们中国,是一个大国啊。它的文化很悠久。”
“真是羡慕。”
“铃木,你找你的同胞去吧。那样比较好一些。”
“我不行。我这样的人,我们的民族是不会要的。再说,我的国家也没了。”
“那你走后打算怎么办呢?”
“当初想去太空城或者月球定居,现在看来真是荒唐。我也不想再建铃木军团什么的。没有意义。我准备去南美。那里是和平的。亚洲人在那里搞建设。”
“你应该去从事文学。这个职业,听说在上个世纪很是流行。现在可以恢复。报纸已恢复了。还有各式各样的机械。”
“也许吧。反正,我再不想打仗了。”
“我也不想打仗了。铃木,我们交个朋友。”
“你不恨我了?”
“对。”
我们击掌。为这个结果,我十分高兴,不过,也隐隐有一些悔憾。
铃木走后,又爆发了大战。少年队也作为预备队投入了战斗。
在这些战斗中,我总和苏珊并肩作战,互相支援。
伊朗人和韩国人都表现勇猛,立了战功。
亚洲少年军,名传遐迩。终于,国防部长接见了我们。他又把我们介绍给副总统。这是一个菲律宾血统美国人。
“你就是来自中国的‘东方妖魔’么?”
“是的。”
“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
“这其实都是山姆上校的功劳。”
“啊,山姆,他一直以为他是一个糊涂人呢。不过,糊涂人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