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乎的死尸。听说有的地方发生了人吃人的事情。
因此,我们一路上很小心,武器从不离身。
已经在一些地方能见到联合国士兵。他们开始清除核爆炸的放射性污染,发放救济物资。
我和苏珊见到他们,便打听哪里有中国人。不巧的是,我们最初碰见的都是新苏维埃共和国来的士兵。
在塔霍湖畔,我们偶然发现了纽曼的墓碑。这是钛合金的墓碑。纽曼的名字赫然在目。碑上镌有他独特的形象。
我告诉苏珊此人的来历以及我跟他的一段因缘。我说纽曼本来可望成为新人类的。苏珊十分吃惊。
我在纽曼墓前供奉了一点玛那。当初,我们就是为了吃一口玛那,而出卖棋艺和美国文化的。
现在想来是多么的不必。
在漫游了七天后,我们终于遇到了中国军人。这是一支来自台湾特别行政区的部队。
他们承担了道路抢险和救助难民的任务。
一位模样精干的上校接待了我们。
“其实,我们也一直在找你们。”他说。“北京给了我们一份滞留美国的中国要人名单。”
他拿出一张名单给我看。上面果真有我的名字。天哪,祖国一直没有忘记我。
我向上校打听围棋队其他人,打听中国的情况。上校说围棋代表团有一些人也找到了。中国的情况很好,没有遭到任何袭击。核爆炸主要发生在美国东部,对中国的影响并不大。中国这次有一万二千名士兵参加联合国维和部队,是人数最多的。“阿曼多”早已不可能恢复。中国科学家在脑电直接通讯和脑微处理方面取得了很大进展。
“新的伟大时代就要来临,”台湾人激动地说。
我想起了关于后机械文明的说法。我向上校讲了自己的经历。上校听了后,感到很不可思议。
“‘后机械文明’?没有听说过。我要把这个情况向上级报告。”
我说,不用了,山姆已经死了。
但他却没有注意听我说。他十分焦虑的样子。
我这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我想向上校报告还有十五颗核弹。但这时他们说要给我的狗喂食。这事便搁下了。
上校把我的名字报告给了总部。那边很快来了人。其中,包括围棋代表团的余潜风领队。
原来,大船爆炸后,他们也四处逃生。后来,跟美国难民一道到了中国。现在,又受国务院委派,前来寻找幸存的中国人。中央领导特别提到一定要把“龙子”找到。
戈尔、闻九段、米九段等都死了。曹克己还活着。但曹九段失去了一条腿,现在要坐轮椅。
我怎么对他们说自己已失去了棋力呢?“龙子”再也不存在了。
老余见我成熟了不少,又高兴,又伤感。
“给你父母通个话吧,”他说。“他们想死你了。”
“怎么才能联络上呢?”
“知道‘电话’是什么吗?我们正利用海底电缆进行古典式通讯。这一点还是办得到的。”
父母在上海接了“电话”他们一听见我的声音就哭了。我也哭了。我第一次感到家人的存在并不虚妄。
苏珊在旁边看着,也不断地抹眼泪。
苏珊准备跟我一道去中国。美国肯定是不能呆了。
在一道收拾行装时,我们总要想起李铸城、艾哈默德、阮文杰、穆迪,当然,还有铃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