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星际帝国了。”
范点点头:“只有一些爱好和平的聚居地,就像那颗星环周界卫星。这种地方遍布整个飞跃界,到处都是。”他轻声道“不,拉芙娜。我所说的真正的敌人、背后的主使不是车行树…真正的敌人还在他们背后——斯特劳姆变种。”
接下来是沉默,难以置信的沉默。但他注意到蓝荚的枝条收缩得多么紧。那个人知道。
“这是惟一的解释,拉芙娜。绿茎过去的确是我们的朋友,忠心耿耿。我的猜测是,车行树中只有极少一部分成员受变种的控制。绿茎落到他们手里之后,他们把她同化过去了。”
“这——这是不可能的!这里只不过是中界呀,范。绿茎有勇气、坚定。没有什么洗脑手段能这么快就把她改变了。”惊恐、绝望的表情出现在她眼中。不管怎么解释,其中必定存在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但我还活着,还能说话。我这个数据库,这个天人裂体,我还活着。也许我们仍有机会!他开口说话了,就在开口时,他什么都明白了:“绿茎确实一直忠于我们,可几秒钟内就被彻底异化。不是因为她的小车被别人控制,也不是某种药物作用。从一开头,车手和小车都被设计好了,就是为了作出现在这种反应。”他看着对面的蓝荚,暗暗留意他对下面的话有什么反应。“车手们一直等待着他们的造物主重临世间,已经等待了很长时间。他们的种族十分古老,目前仍然生存着的种族中,他们的历史最悠久。他们遍布四方,每一处人数都不多,总是很现实,很和平。可是,在最初,在几十亿年以前,他们的祖先走进了进化的死胡同。幸好他们的造物主制造了第一台小车,成就了第一批车手。现在,我觉得我已经知道那个造物主是谁了,也知道它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是的,是的,我知道,得到外界扶持的事很多。但这一个有一点最不同寻常:你看这个种族是多么稳定。蓝荚说过,他们的小车是一种必须坚守的‘传统’。但在我看来,‘传统’这个词只适用于文化领域,而且时间跨度小得多,再怎么传统,也不会无休无止持续下去。但是,现在的车行树仍然驾着和十亿年前一模一样的小车。还有,飞跃界虽然各处都可以造出这种小车,但它的设计却明显来自上界,或者超限界。”这还是他复活之后在飞跃界闹的最早的笑话之一。他研究过小车的设计图——甚至部件图。从外表上看,这东西是个机械制品,还有活动部件。设计图宣称,整部小车最不起眼的工厂都能制造出来,甚至那些比爬行界技术强不到哪儿去的工厂都行。但内部的电子部件却大不一样,一大堆元件仿佛随意组合在一起,看不出一级一级至上而下的控制,也没有什么模块。但它就是管用,而且功效比人类或与人类相当的智力所能设计出来的东西高得多。制造起来很容易,但如果想对内部元件作点维护,作点改进——想都别想。“飞跃界里没有谁能弄明白小车的潜在威力,更别说搞清它对车手的影响大到什么程度了。蓝荚,我说的对不对?”
车手的枝条啪的一声,紧紧贴在树干上。一阵激烈的哗啦哗啦。范从来没听过车行树发出这种声音。恼怒?恐惧?蓝荚的语音合成器发出一连串扭曲、不连贯的尖声:“你问?你问?好大的胆子,居然让我帮你搞清这——”声音越拔越尖,进入无法听见的波段。蓝荚站在那儿,一言不发了,他的躯干颤抖着。
来自青河舰队的范·纽文只觉得一阵羞愧。这一切对方都知道,也理解他的做法…不应该这么对待他。车手们一定要杀掉,但用不着强迫他们站在这儿听着他的判决。他的手伸向通讯开关,又停住了。不。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可以好好观察变种的…作品。
拉芙娜的视线在人类和车行树之间来回移动着。他看得出来,这一切她理解了。她脸上的表情和刚刚听说斯坚德拉凯惨祸时一样。“你是说,小车最早是由变种…制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