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让她觉得清新无比。她的影子随她而动,像一幅活动的挂毯在墙上飞舞。
向左转还是向右转呢?
嗯,当然是向右了。
不——向左。
左边,没错,走左边。左边。
她转身朝前走了两步,影子也随着渐浓的黑暗慢慢消失了。
娜娃托将左手放到墙上,爪子仍旧伸在外面。她试图将爪子收起来,但爪子似乎不听使唤,只好随它们去了。她顺着拱廊往前走,带凹槽的爪子轻轻划过墙面。"噼啪"作-响的火焰渐渐消失了。
拱廊开始拐弯。
这儿有拐弯吗?
没错。当然有了,她想。在这里向右拐,前面不远处再向左拐。镇静点!
她已走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火焰的光早已无处可寻。她将爪子从墙面伸到眼前,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她闭上内外两层眼皮,根本没有分别。四周只剩下摄人魂魄的-黑暗。
娜娃托缓缓前行,生怕在光滑而略微倾斜的地面上滑倒。
飞船发出一声呻吟。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又是一声呻吟,像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似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猎手纹饰,然后碰了碰左肩,这是一种向上帝表示敬意的古老方式。
又是一声呻吟,声音低沉持久,声调哀婉。
飞船…是活的?这么多年以后都还是活的?
不可能,它早在几百万千日前就已经被掩埋在这里了。娜娃托将双手合拢,这才发现手一直在战抖。
呻吟,大声的呻吟——好像,好像是消化时发出的声音,好像她自己被活活吞了下去…
但她旋即用尾巴"啪啪"地摔打着地面。
理智点,她想,理智点。
她以前曾听见过这种声音,但没这么清晰。飞船船体的大部分都被掩埋在山崖中,日复一日,岩壁的石头受热膨胀,挤压着坚硬的飞船船壳,自然就发出了这种声音。她从-来没有在这种压力产生的时候如此靠近过船壳,但呻吟声肯定就是这样产生的。肯定是的。
她咬紧牙关摇了摇头。要是阿夫塞能看见我的话…
阿夫塞,他一直都那么理智,思维那么清晰。哦,要是让他看见娜娃托竟然如此愚笨,他一定会磕牙磕到所有松动的牙齿都脱落为止。
但她突然想到,如果阿夫塞现在能看见我?阿夫塞已经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