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的城堡,和恬静的田园风光都是世上罕有。还有亚瑟王的宝座、圣·伯纳德古井和贝特兰山冈等遗迹,都可以弥补城市改建后的缺陷,并令克莱瓦尔倾羡不已。但是我却急着想赶快到达我们此行的终点。
一星期后,我们离开了爱丁堡,然后经库珀到圣安德鲁斯,再沿泰河前往珀思,我们的朋友将在那里等候我们。可是我根本不可能和陌生人谈笑风生,也不可能有什么情绪同他们共同商讨消遣娱乐的计划。因此我对克莱瓦尔说,希望能独自一人游览苏格兰。
我说:"你自己玩得开心点,以后我们就在这儿会合好了。我可能会离开一两个月,我恳求你,请你别管我在干什么,让我一个人清清静静地过一段日子。我希望我回来时,心情能更轻松一些,就像你那样总是能有好心情。"
克莱瓦尔本想劝我打消这个念头,但见我执意要独行,只得作罢。他恳求我经常给他写信,"其实,"他说,"与其和那些素昧平生的苏格兰人一起,我更想陪着你一起孤孤单单的跋涉。我亲爱的朋友,赶紧回来,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感觉自在点;你不在的话,我一定会觉得拘束的。"
和克莱瓦尔分手后,我决定在苏格兰找一个偏远背静的地方,独自一人完成我的工作。我毫不怀疑那个怪物一直在暗中跟踪我。只要我一完工,他肯定就会出现在我眼前,来带走他的伴侣。
打定主意之后,我穿过北部高原,把奥克尼郡一个最偏远的地区作为自己的工作场所。那个地方很适合干这种活,几乎就是一块巨大的岩礁,周围突起的部分不断受到海狼的冲击。那里的土地荒芜贫瘠,几乎连几头可怜的老牛吃的草料,和供当地居民糊口的燕麦都长不出来。居民总共才五个人,个个食不果腹,骨瘦如柴。蔬菜和面包,对他们来说都算奢侈品,甚至连淡水,都必须从五英里外的大陆上运来。
整个岛上只有三座破旧的茅屋,其中有一间我来时候是空着的,我就租了这间。茅屋里只有两个房间,里面家徒四壁,贫困到极点。茅屋的屋顶已经有几处塌陷,墙壁上也没有抹泥灰,门板也和铰链脱钩了。我找人把茅屋修葺了一番,买了一些家具,然后才把自己的行李搬进来。
我做的这些事本来毫无疑问应该会让旁人吃一惊,但是他们全被极度的赤贫折磨得麻木不堪,所以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事实上,我的入住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即使对于我送给居民们的一些食品和衣物,他们也几乎从没对我表示感谢,苦难甚至把人们最粗糙的感觉都磨没了。
每天上午我都把自己关在茅屋里工作,而傍晚时分,如果天气允许的话,我就去礁石密布的海滩散步,聆听海狼汹涌而来,冲刷我的双脚的声音。这种景色很单调,却又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我不由怀念起瑞士,那里的山水风光与这荒凉凄清的景色相比,真是天渊之别。瑞士的山冈上郁郁葱葱,一幢幢农舍在平原上星罗棋布,而万顷碧波倒映出湛蓝的天空,即使在狂风大作的时候,湖面卷起的波涛和海洋上咆哮的巨狼相比,也就像一个正在嬉笑玩耍的活泼可爱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