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强忍住不让泪水流出来。
让我们把这看做是朋友之间的误会。她说。保罗听出她话中流露出的安慰。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会感到高兴,我们之间不会再有那样的误解。
哥尼睁开满含泪水的明亮的眼睛看着她。
我认识的那个哥尼哈莱克是一个精通剑术和九弦琴的人,杰西卡说,他是我最尊敬的琴师。难道那个哥尼哈莱克不记得他为我演奏时,我是多么快乐吗?你还带着九弦琴吗,哥尼?
我换了把新的,哥尼说,是从丘苏克带来的,一件音色美妙的乐器。它演奏起来就像是真的维罗塔乐器,尽管上面没有他的签名。我自己认为它是维罗塔的学生制造的。他的这个学生他突然停下来:我能对你说什么呢,夫人?我们在这里瞎聊
不是瞎聊。哥尼。保罗说。他走了过去,站在他母亲身旁,面对着哥尼。这不是空谈,而是一件给朋友之间带来欢乐的事情。如果你现在为她演奏的话,我会十分感激你。战斗计划可以等一会儿再谈,明天以前我们不打算进行战斗。
我我去把九弦琴拿来,哥尼说,它放在过道里。他从他们身边绕过去,穿过门帘走出内室。
保罗把手放在他母亲的臂上,发现她在发抖。
一切都过去了,母亲。他说。
她没有调头,仅用眼角的余光向上看着他。一切都过去了?
当然,哥尼
哥尼?哦是的。她低下目光。
门帘沙沙地响,哥尼带着九弦琴回来了。他开始调音,回避着他们的目光。墙上的挂毯使回音减少,乐器发出细小而柔和悦耳的声音。
保罗把她扶到一个卧榻旁,让她坐在那里,背靠在墙上厚厚的挂毯上。他突然感到震惊,他看到她的脸上开始出现沙漠中的那种干燥的皱纹,覆盖眼睛的蓝色在眼角周围展开。对他来说,她显得多么苍老啊!
她累了,他想,我必须找到一个减轻她疲劳的方法。
哥尼拨了一下琴弦。
保罗看着他,对他说:我有一些需要我去处理的事情。你在这里等着我。
哥尼点点头,此时,他的思想似乎处于遥远的地方,好像这一时刻的他是停留在卡拉丹那广阔的天空之下,出现在地平线上翻滚的乌云,预示着大风雨的来临。
保罗勉强转身离开房间,穿过遮盖着另一条支道的厚重挂毯,进入那条支道。隔着厚厚的挂毯,他听见哥尼演奏的琴声。他在室外站了一会儿,听着那无声的音乐。
果树园,葡萄园,丰满妖艳的美女,我享受着这无尽的快乐。
为什么要谈论战争?
为什么我感到那样悲哀?
高山变成了灰尘。
天空继续敞开,散播着它的财富,我的双手只需收集起它的财富。
我为什么要想到出击?
我为什么感到我的岁月,逐渐消失在欢乐的痛苦之中?
我的手臂,带着坦诚的喜悦,召唤着伊甸园中狂喜的希望。
我为什么要记住这些伤痕?
我为什么与恐惧同眠,梦想到过去的罪恶
一位身穿长袍的敢死队员从前面通道的拐角处走出来,朝保罗走来。他的头罩抛在脑后,滤析服松松地挂在身上,说明他刚从外面的沙漠中归来。
保罗示意他停在那里,自己便离开门帘处,沿着通道走到那个敢死队员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