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龙之息(2)
茶钥公子眼睛一亮,三寐以西的三方宁州,乃是茶钥、金山和南药,实乃宁州的富庶之地。他暗暗盘算,羽鹤亭举事,必然天下大luan,茶钥要是借助蛮人之力,ruanying兼施,拿下三方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说羽鹤亭老jianjuhua,成事之后,只怕和翼动天没什么区别,也未必容他们茶钥在卧榻旁舒服睡觉;但茶钥家如果在宁西三方站稳脚跟,经营个十来年,再和羽鹤亭来争夺这天下,那时候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他大张着嘴,想象着成千上万的大军在他指挥下,蚂蚁一样冲入青都,一辆四匹白ma拉的车子,车ding上插着白天鹅尾羽,带着他登上神木之巅的情形。
小四悄悄地tong了tong他的胳膊肘,茶钥公子脑子热度一消,猛然间想起羽鹤亭要订的盟约主角却不是茶钥,而是沙陀。忙dao:“城主这么大方,盟约必然可成。不过我这次来,却有沙陀王的口信,他说,一定要城主帮他在厌火城中找一样东西,除非大人能将这东西让我带回去与他,方显我们的诚意。”
“却是古怪,”羽鹤亭沉yin起来“他要找什么一个东西呢?”
“龙之息。”茶钥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仿佛微微颤抖“是块叫‘龙之息’的石tou。沙陀王称此石是蛮族失落已久的宝物,他打探出来,那石tou该是在一个叫莫铜的老河络手上。”
“哦,这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用呢?”羽鹤亭又问,他不动声色地低tou看茶,又翻起眼pi看了看茶钥公子和小四,见那两人也是一脸茫然。
羽鹤亭yin沉着脸,捻了捻胡须,又沉yin半晌,才说:“好。只是老河络既住在下城,此刻我和铁问舟之间尚未挑明,不好明着动手…”
他回tou对鬼脸说:“把龙zhu尊叫来。”
府兵统领龙zhu尊很快腾腾腾地大步走入房间,羽鹤亭看到他满脸是包,皱了皱眉,也不多问,言语简略地dao:“找个人,到一个叫莫铜的老河络手上拿个叫‘龙之息’的东西。找到后,jiao给这位茶钥公子。”等龙不二转shen要走,他又补充dao:“找个机灵点的。”
小四忍饥挨饿半天,见大事谈成,不由大大松了口气,脸上lou出笑容,只等羽鹤亭叫人上菜上饭。
却听得门上剥啄两声,有人在门外低声说:“大人,lou陌回来了。”随即听到楼梯上轻轻的脚步声,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了隔bi的内室。
羽鹤亭举起手中杯子,团团一转:“请茶。”
按羽人礼仪,这是送客的意思。
小四心中大怒,随公子走出门后还在咕哝:“他nainai的,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泡妞,就放下我们不guan了?”
却见楼梯上时大珩迎上前来抱拳dao:“这儿终究不太安全,羽大人不敢让两位贵客多留,车ma已经备好,这就请两位到上城的北山路去,尽情游乐。”
小四转嗔为喜,大着嗓子dao:“这还差不多。快快前tou领路,兵发北山路去者!”
在屋子里,羽鹤亭却不着急去见lou陌,他转tou对始终沉默不语的鬼脸问:“我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
“已经出发了。”
“此人如何?”
“若他今夜果然杀了那人,自然就可靠了。”鬼脸冷静地说。
“沙陀要寻找这块龙之息,大是古怪,你可打听出什么端倪来没有?”
“没有。”鬼脸简要地回答说。他的声音从面ju后面传出来,带着沉甸甸的金属声。
他又说:“不过,有另一传闻。听说沙陀派来了一个秘密使者去见铁爷,只怕也是为了这块石tou。我担心不论是谁帮他找到那块石tou,他都会与之结盟。”
羽鹤亭脸上的笑容一下子都敛了起来,问:“哦,这使者什么来历?”
鬼脸像木tou一样蹲坐在原地上不动,他平静地回答:“不知dao,只知dao是个年轻人,带着匹白骆驼,一个人来的。”
羽鹤亭又哼了一声,说:“找到这个使者,灭掉他,想办法推到姓铁的shen上,可别着痕迹。”
鬼脸不动声色地点了点tou。他的铁面ju在烛火下如同凶神的脸一样狰狞可恐,整个厌火城也找不出几个人,会愿意面对这样的一张脸。
三之丁
莫铜看着院外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不由得叹了口气:“没想到,云姑娘已经chang这么大了。”
云裴蝉也是嘴角一翘,笑着说:“司空大人,果然在这里找到了你。”
莫铜摸了摸没剩几gentou发的秃tou,咧了咧嘴:“这个名字听着真不习惯,你还是照小时候的习惯,叫我莫老叔吧。”
“叔叔就叔叔。”云裴蝉说,一撩披风,shen轻如燕地tiao下ma来。四个伴当跟随着她下ma,却不进院子,就在外面拉着ma。云裴蝉独自进来,看了看满院狼藉,还有那几个站在树下还仰望着天空发呆的木tou傀儡,不禁莞尔:“莫叔叔还在玩这些木tou东西吗?我还记得小时候莫叔叔给我zuo的小车呢。”
莫铜难为情地搔了搔tou,提溜起地上摔碎的ji笼子扔到角落里:“人老了,手艺也不jing1了,搞得luan七八糟的。”
云裴蝉一shen闪亮铠甲,外罩一件火红的斗篷,看着矫健min捷,眉宇间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虑。她从腰带上解下一把短匕首,jiao到老河络手里说:“这是我爹爹送来给你的东西,他说你见了这东西,自然知dao他要你zuo什么。”
话虽这么说,她顿了顿,还是补充dao:“我父亲,要你来拯救我们的城市。”
老河络低tou抚mo着那柄短刀光hua的刀鞘。那刀鞘看上去颜色暗淡,灰蒙蒙的毫不起眼,ba出刀刃来却看见上面水汽朦胧,在空气中只停了一会儿,就仿佛有水要从上面滴下来一般。
老河络慢悠悠地回忆说:“这把刀,是我三十年前送给你父亲的。那时候你父亲还可没领到世袭爵位,我们一起在东陆游dang,作了不少傻事和疯狂事。后来他当了城主,一切就都变了…”
“我可不要听你们以前的故事,”云裴蝉说:“大bu队不好进城,人ma都在西门外一家客栈等着。莫叔叔,你带上那东西,这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老河络也不生气,呵呵地笑着:“你从小就xing子急,zuo什么事都着急得很,喝水时总是被tang得吱吱luan叫,一生气又把碗给砸了…”
“莫叔叔!”云裴蝉跺了跺脚。
“别着急,要走也没那么快,都进屋子坐吧。”老河络虽然面带笑容,口气却坚决,没有反驳的余地。
云裴蝉虽然xing子急,却也了解这个矮小河络的脾气,无奈只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