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忘掉刚才的一切，而且还会觉得很舒服。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你又会变得昏昏睡了。那时我会再叫你上床去睡，你一上床就会睡着。你会睡上一个晚上，而且睡得很香，还会几个好梦。你再也不会噩梦了。索比，跟着我说。”

孩痛苦地一声，微微地动了动，说：“怎么啦，老爹？”

“幸福的梦。”

孩的母语是银河系英语，带音。斯利姆本来就分辨不这是什么地方的音，加上孩太小，齿不清，于是更加模糊了。有这音，他肯定是地球同盟范围之内的人。这孩甚至有可能是生在地球上的——这可能当然不大。这倒是乎他的意料。他原以为孩的母语是国际语，因为索比讲国际语比讲其他三语言都要好一些。

没过多久，索比便学会了这门古已有之的职业。边带有女人的男人们都很慷慨，但这时你应该向女人要钱。向没有伙伴的女人乞讨，一般来说都会竹篮打一场空（不面纱的女人除外）。缠住一个独自行走的男人向他讨钱，是一场对半开的赌博，要么踢你一脚，要么就给你一钱。有钱的外星人手通常比较大方。斯利姆教他在碗里放上一钱，不要放最小的分币，也不要放大额钞票。

最初的时候，索比的外貌非常适于这个行当。他个矮小，好像没有吃饱饭，上还有

“永远不了。”

孩生的时候完全是自由的，这一他早就想到了。

去看一看。”

现在看看斯利姆清了哪些事情。

驱散孩心理上的影需要好长一段时间，但是噩梦已经减少，最后终于消失了。斯利姆不是专业治疗心理影的医生，因此，那些可怕的记忆仍然会遗留在孩脑海中。他能的只是引导索比，尽量让他到幸福。再说，即使斯利姆的技术真的非常明，也不可能消除留在孩心里的可怕的记忆。斯利姆固执地认为，一个人的经历是属于他自己的，要是他自己不想忘掉，即使最坏的经历也不会从他的记忆中消失。

“我再也不会噩梦了。”

孩坐了起来，了睛，打了一个哈欠，咧着嘴笑了。“哎呀，我怎么睡着了？我还以为刚才在跟你一起玩呢，老爹？没有玩，嗯？”

完眠术以后，他让孩沉睡着，自己在脑里重新清理了一下刚才从孩里听到的那些零的东西。特别是最后一刻的询问，如此残酷，连老人自己也产生了疑虑，究竟该不该刨究底地去追问造成他痛楚的那个原委。

索比白天很忙，晚上便安宁了。一起生活的开始阶段，斯利姆总是把孩带在边。吃过早饭以后，他们总会拐到自由广场上去，斯利姆伸开四肢坐在路上，索比站在或坐在他旁边。他们拿着碗，装好像饿坏了的样。那个地方的通老是会引起纠纷，堵住行人，不过警察来了最多也就是骂一顿了事。索比知了广场上的巡警只会叫骂，就算警察找到他们上，斯利姆也会跟他们调停，尽量少给警察一些钱。

“你现在还在酣睡，等我再叫你时才会醒来。”

孩还讲了些什么呢？哦，想起来了，如果索比用九二虎之力想起来的那些恐怖而又模糊的记忆可以相信的话，那么他的父母一定是去世了。孩已经不可能说家人名字以及如何辨认他们的方法来了，他只知“爸爸”和“妈妈”斯利姆只好放弃了想一步打听孩亲戚的念。

“你永远都不会噩梦了，永远不了。”

自然，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用眠术搞来的东西，大大多于孩平时能够回忆起来的东西，他甚至清楚了他幼年时候的情况。最后，终于使索比讲了在婴儿时期被人从父母边抢走的痛苦而又难忘的经过。

“爸爸、妈妈不想让你噩梦。他们很幸福，他们也想让你得到幸福。当你梦到他们的时候，那一定是一个幸福的梦。”

“索比？”

好啦，现在他加给索比的痛苦终于可以结束了，不过仔细想一想，孩这次受罪也是值得的。

“当我叫你的时候，你会立刻醒来。醒来以后，你会到很舒服，而且你会忘掉我们所谈的一切。”

“好的，老爹。”

一个半小时以后，斯利姆依然蹲在睡着的孩边。豆大的汗珠从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落下来，他到自己在剧烈地颤抖。为了让孩回忆起他想知的那些往事，斯利姆不得不迫使孩再次经历那些往事，即使对斯利姆来说，那些经历也是可怕的。这期间，索比好几次不愿回想下去了，斯利姆并不怪他。现在，他可以数孩背上的伤疤了，还知了每个伤疤是哪一个恶来的。

“现在一切都好了，索比。你快要醒来了。现在，你正在醒来，你已经忘掉了我们谈过的事情。不过你再也不会噩梦了。醒来吧，索比。”

“你不来叫我，我就不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