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嘴唇确实在动,这我看到了。博罗德本特的脸正向外对着我,我在一面墙镜里瞥了一眼多波伊斯。这使我联想起我小时候表演我的拿手好戏——心灵感应术的情景。我父亲总是打我的屁股,直到我学会通过观察嘴唇动作就能理解别人说什么的才能——以前我总是在灯火辉煌的大厅里表演心灵术,而且用眼镜——眼下没有这种条件问题也不大——我尽可通过他们嘴唇的动作来了解他们谈话的内容。
多波伊斯像是在说“塔克,你这个残忍而又愚蠢的畜牲,你现在干的和打算干的事,完全是非法的,而且十分卑鄙下流,不堪入目。你是不是要我们俩把钱都压在这家伙身上,最后弄得倾家荡产?这个自命不凡的阴险小人最终准会把一切秘密全都泄露出去。”
我几乎没有听到博罗德本特的回答。这家伙竟说我自命不凡?的确,我对自己的天才确实有点儿自我欣赏之感,但从未流露在脸上。
我觉得自己是个十分谦虚的人。
博罗德本特说:“…如果这套戏法变得十分巧妙,那就没有什么关系,何况这是城里独一无二的一套把戏?雅克,除了利用他以外,再也找不到别人啦。”
多波伊斯说:“好吧,那就请斯科迪亚医生来给他施催眠术,给他灌酒。即使如此,要害问题还是不能讲给他听,要等到他完全受我们控制了,才能跟他说。特别是我们还在地面上时,绝对不能讲。”
只见博罗德本特说:“嗯,斯科迪亚自己曾对我说,要那个人扮演我们需要的那个角色,靠催眠术或麻醉药品都无济于事。我们必须争取他,使他自愿跟我们合作。”
博罗德本特说的话,多波伊斯听了嗤之以鼻。他说:“什么自愿合作?你睁眼看看他那副样子。乌鸦窝里难道出得了凤凰?不错,他的身材长短和体形是合适的。他的头盖骨也挺像那位领袖人物,但是很可能只是徙有其表,他可能是形似而神不似。说不定他会突然慌张起来,或者勃然大怒,结果泄露了天机。我看,这个角色他扮演不了。他这人充其量顶多是个蹩脚演员而已!”
如果不朽的歌剧演员卡路索遭到非议,说他落腔走调,他一定会认为这是对他的莫大侮辱。然而我听了上面一番话以后,突然觉得这对我的侮辱要比对卡路索蒙受的侮辱更大。但是我仍旧可以当之无愧他说我继承了帕比奇和布斯的传统。我继续擦拭我的指甲,竭力不去理睬这些话,而只记住一点:总有一天,我要多波伊斯这位朋友好看。我要叫他在20秒钟之内哭笑不得。我又等了一段时间,使站起身来,朝着那间隔音室走去。当他们看见我想进去时,便立即停止了谈话。我轻声他说:“没关系,先生们,我已经改变了主意。”
听了我这句话,多波伊斯显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你不喜欢干这项工作?”
“我是想说,我接受你们的任务。你们也无需进行解释。博罗德本特朋友已经向我下了保证:这项工作不会使我的良心感到不安。我相信他。他既然跟我说他需要我只是干个演员,涉及舞台监督的有关细节和具体事务,我可不管。这样,我就接受。”
多波伊斯有点儿怒形于色,但是忍住了没再说话。我猜想,博罗德本特会表示出满意和欣慰的样子;事实上他的表现并非如此。他仿佛郁郁寡欢,有点儿闷闷不乐。“好吧,”他一边表示同意,一边说:“我们就开始着手谈吧!罗伦佐,我们需要你干多长时间,现在还心中无数。我想,至多几天功夫。在这段时间里,你只要露一至两次面也就行了。每次大约一小时左右。”
“只要给我充分的时间来研究如何扮演你们要我扮演的角色,别的问题就不大。但是你得说说大概要几天?我得通知我们的代理人。”
“嗬!这可不行!你不能这样做。”
“好吧,我就不去通知。那么,到底要多长时间呢?要长达一星期吗?”
“不会超过一星期。如果那么长,我们就完蛋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