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回答“一座白的建筑。”

三五成群地逛街，长长的四肢，晃晃悠悠的几乎要挨着膝盖了，很厚，鼻孔藏在过滤罩里，嘴很丰满，闭着的时候看不见一丝隙。他们穿清一的绿长袍，可能是军服；有些还带着武，一奇怪的旧式武，沉沉地挂在他们背上，其实说不定是为了展示而不是用于自卫。他们从我们旁经过的时候，显得非常悠闲自在、和蔼的征服者，有自信和骄傲，本不担心战败的地球人会给他们找什么麻烦。但是他们从不单独行动这一表明，他们还是很有戒心。我心里一也不恨他们，就是他们以胜利者骄傲的光看待黎古老的纪念碑，好像那属于他们的时候，我也恨不起来。然而罗王，尽所有人在他“”里只是犹如一映衬在一片灰白背景之下的灰木，还是本能地觉得到有侵者走近，立即会满怀敌意地呼呼气。

“我们在史学家大厦前面吗？”王恩里克试探着问。

我们及时在天黑前赶到了史学家大厦。

“那我们嘛还不去？”

这里来自外星的观光者也比平日多，上百的外星人，有的能够呼我们的空气，有的着密封的球，有的着金字塔形状的盒式呼或穿着帮助呼的服装。在地球上碰上这些陌生人本不足为奇，但是他们的数量着实让人吃惊不小。他们无所不去，或钻古人的教堂里，或在街角的小摊贩那儿买明晃晃的埃菲尔铁塔模型，或颤颤微微地爬上人行的台阶上，或窥视居民房屋，或拍照，同非法钱商兑换货币，戏飞人和巫师，冒险住在地球人的旅馆里，穿行在牧羊群里，参观各个景，好像我们的侵者向整个宇宙发布了这样一条消息：迎到古老的地球参观。参观建立了新秩序的地球。

“那就是这边了。”

“我知它什么样，白痴！不过现在——天黑了我就看不太清楚了——是那栋吧？”

在天空更远的背景里，悬挂着两个人造月亮，月光皎洁，从西方向东方去。光线有规律地在半空打旋，我猜想这是黎惯用的娱乐方式；悬浮在云层下面的喇叭里播放着快的音乐。不知从哪几传来一阵姑娘的笑声，还飘来一阵酒香。黎被征服了还这样歌舞升平，真不知以前会是什么样。

至少地球人乞丐发达了。天外来的乞丐从外星人那儿得到的施舍极为可怜，但是地球人乞丐就不一样了。不过丑人乞丐除外，因为不容易看他们是地球人。我就亲看见几个丑人，被拒绝后，很不兴，把气撒在那些运气好得多的乞丐上，一把将他们打翻在地，一旁的观光者们迅速拿起相机，劈里啪啦地拍个不停，准备拿回去给家人看，让他们也兴兴。

夜开始降临了。白天，在烟雨蒙蒙中，黎显得非常沉闷压抑，然而此时，却变得异常丽，好像刚刚在耶路撒冷获得再生后归来的贵妇人，活力四，艳丽多姿。城里的灯光柔和而耀，神奇地照亮了古老的灰建筑，模糊了它们的廓，隐藏了上面古董般的污，原先丑陋的地方竟变得富有诗意起来，笨重的黎王殿变成了空中仙境。东边，聚光灯下的埃菲尔铁塔耸立在黑暗中，像一只大的瘦蜘蛛，却优雅迷人。白的史学家大厦也有说不的丽，那记载历史的螺旋圈好像不再朝屋绕去，而是直冲人的心灵。此时，黎的飞人们四活动了，他们悠闲地着优的空中芭，透明的翅膀展得很开，反地面的光线。他们是多么自由自在呀！他们是地球上基因变异产生的幸运儿，他们团会的要求就是要他们尽情享受生活的乐趣！他们像一月亮，把丽撒向人间。有侵者加了他们舞蹈的行列，不知这些侵者是怎么飞起来的，长长的手臂贴着。我注意到飞人们一也不厌恶有他人跟他们共舞，反倒情地迎他们，还在飞舞中为他们让路。

“对。”

这是一栋雄伟的建筑，里面储藏着地球的全历史。它耸云，矗立在桑恩河南岸，正好在黎王同样雄伟的殿对面。不过废王的殿是一座古建筑，真正的古建筑，第一纪元遗留下来的，长方形，结构复杂，是传统的黎建筑风格，灰石墙，绿金属屋。而史学家大厦则是一栋白得耀的轴状建筑，表面没有窗破坏墙的整，从屋到屋基，旋绕着金的金属圈，上面刻着人类的历史记载。螺旋圈的上半分还是空白。我因站得远，一个字也看不见。我不知史学家们是否已经不厌其烦地爬上去，刻下了这次地球沦陷的故事；后来我得知，他们还没有刻上去。这个故事标志着第二纪元的终结，留下了说不完的话题，也让人到心情沉重。

“我在观赏黎夜景，”我说“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夜景。

罗也很丽，但那不一样。如

“你指的是黎王的殿，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