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结成的精巧的蝴蝶结,于是他知道这是真正的玛丽安娜,而不是在康诺特饭店门前看见的幻影。她显得老一些了,左边脸颊上出现了一道他从来不曾见过的皱纹。她的头发颜色也变得暗淡了,发型颇为普通,衣着也相当朴素,从前的光彩已经荡然无存,即使如此人们仍然盯住她并窃窃私语。弗雷泽身子一倾,感到有些站立不稳,立即用手抓住附近的一根柱子,竭力控制自己的冲动,以免奔上前去。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慢而又引人注目地朝她面前走去,并且努力摆出一副有名望的瑞士商人的派头。
“玛丽安娜?”
她转过身来盯住他,那神情表明她根本不认识他。
“是的,我的外貌完全变了。”他微笑道。
“很遗憾,我不…”
一个比她年轻五六岁的男子,仿佛一下子从地板下面冒出来似的,不知不觉就站在了弗雷泽和玛丽安娜之间。这人细高个子,戴着太阳镜,显得很机灵。是她的情人?保镖?或者仅仅是她的一个随行人员?他站在弗雷泽的面前,举止大方,令人愉快,但显得坚强有力,仿佛是在说:让我们别找麻烦,对不对?
“听我说话的声音,”弗雷泽说道“你大概没有忘记我的声音。只是我的相貌完全不同了。”
戴太阳镜的家伙明显流露出一种威胁人的神态。“等一等。”当他靠近一步与弗雷泽鼻尖对鼻尖时,玛丽安娜说道“退下去,奥里利欧。”她望着窗外愈来愈浓的暮色说道“洛伦?”
弗雷泽点了点头,朝她走过去。一见玛丽安娜的手势,戴太阳镜的家伙就像精灵回到魔瓶里一样消失了。弗雷泽感到他此时异常地镇静,他看见玛丽安娜的上嘴唇在颤动,鼻孔微微一扇。“我以为我决不想再见到你,”他说道“可是我错了。当我一看见到你并认出确实是你时,就意识到我从来没有停止对你的思念,没有想要抛弃你的念头。我想完全回到从前那样的生活。”
她睁大了眼睛。“你认为你能够吗?”
“也许能。”
“你真是一个该死的傻瓜。”她温和而又充满柔情地说道。
“我知道,我干的这一切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说道“你把我们两人都弄得一塌糊涂,更不必提那可怜的杂种了。可是这事已不能更改,不是吗?要是你知道我曾经常祈祷别发生这样的事就好了。”她摇摇头又说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和他所干的只是一件蠢事而已。你怎么竟然这么在乎?”
“什么?”
“为这样一桩事而杀人?一瞬间就把三个人都毁了,就为了那样一桩事?”
“什么?”他又说道“你竟会对我这么说?”
戴太阳镜的家伙又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你就要错过去机场的车了,玛丽安娜。”
“是的,是的。好,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