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张大了口,不知说甚么才好,铁头娘子却以为大麻子也明白了,她十分关心地问:“他的伤…能完全治好?”
大麻子那时,心乱如麻,他先叹了一声,才道:“有了我的独门伤药,必能痊愈…”
铁头娘子垂下头去,手指绕着衣角,看得出她正柔肠百结,她怯生生地问:“刚才那…天仙似的妹子,是大师的…大小姐吧。”
大麻子吸了一口气:“是。”
铁头娘子一副鼓足了勇气的神情:“他和大小姐…是早就相识的?”
大麻子苦笑:“谁知道?”
铁头娘子神情茫然:“若是他早和大小姐相好,他又为甚么对我显示情意?”
大麻子大喝一声:“他没有向你传达情意,没有。”
这一下当头棒喝,若是能喝醒了铁头娘子,倒也好了。怎知铁头娘子一听,也不生气,反倒甜甜地笑了出来:“麻哥,我生受他的情意,我当然知道。”大麻子一口气转不过来,几乎昏了过去。
他看出铁头娘子认定了白老大对她有情意,再也转不过来,他当然无法令铁头娘子相信,在白老大生死系于一线的情形之下,是绝对没有可能再和她眉目传情的。
当时大麻子也是一时气不过来,所以说的话,也就不怎么好听了,他冷笑了一声:“好啊,现在人叫帅府的大小姐带走了,你准备怎么办?”
大麻子分明是在拱揄她,可是铁头娘子却认了真,秀眉紧锁,眼神茫然,声音之中,充满了忧虑:“我和…大小姐,自然无法相比,但是他是江湖上的大豪侠,未必会喜欢官宦人家的小姐,反倒是我,能和他…”
铁头娘子说到这里,又甜甜地笑了起来,双手十分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臂——那里才有被她自己柳叶双刃到出的口子,虽然敷了伤药,扎了布条,但是在布条之上,还可以见到隐隐的血迹。
不过看铁头娘子这样的神情,当然这时她心中非但没有恨意,而且满是爱意。
大麻子无话可说,只是一个劲儿摇头,铁头娘子痴痴地道:“麻哥,我是铁了心要跟他的了,代我向各位哥兄哥弟说一声,我这…不算是反叛吧?”
大麻子仍然没有出声,因为他看出铁头娘子神思恍惚,也根本没有预期要他的回答。果然,铁头娘子连看都不看向他,只是沿江向前望着,望的是大小姐和白老大离开的方向。
铁头娘子甚至不当有大麻子的存在,缓缓的转过了身,口中哼着小调,就沿江走了出去,竟然连道别也忘记了,大麻子望着她的背影,连连顿足。
大麻子回到总坛,向各人一说,各人有的骇然,有的失笑,有的叹气,有的懊丧,反应不一,还有几个人,唯恐她吃亏,还立时启程去追她,可是铁头娘子和大麻子江边一别之后,从此芳踪杳然,竟然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大麻子讲完了铁头娘子的事,我和白素,都呆了半晌。铁头娘子若是铁了心要跟白老大,她当然也进入了苗疆。
可是,大小姐和白老大在人苗疆之前,还有不少人见过他们,为甚么没有人见过铁头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