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海德这个国度没有舒适可言。天明破晓，我就醒来了，只见一切都抛在了后，前只有峭岩、冰雪以及从我们脚下蜿蜒向上伸展的狭窄山路。我冷得瑟瑟发抖，只好宽自己：世上还有比舒适更重要的东西，除非你是一个老妪或是一只猫。

下午晚些时候，我们通过了达15，200英尺的艾斯卡尔山峰。抬仰望我们蜗般爬行了一整天的科斯托尔山脉南坡，我看见公路上方约摸四分之一英里耸立一座奇形怪状的岩石结构，颇像一座城堡伸地表。

在第三小时，我们来到一家大客栈停下吃晚餐。这个地方很堂皇，一座座大小火炉火焰熊熊，一间间大梁支撑屋的饭厅摆满了餐桌，桌上满是味佳肴，但我们不在那儿过夜。要在这个季节抢先到达白令风暴地区，好让车队的商人兼企业家们独享市场的。卡车电池充了电，司机换了班，我们又继续赶路。车队的一辆卡车用作卧铺，只供司机睡。旅客没有床铺。我整夜都呆在车里座位置上，只是快到半夜时在半山腰一家小客栈稍作停留，吃夜宵。

我踏着山间小路缓缓而行，有心神不安。我不知汉达拉特人对旅行者的态度如何。事实上我对他们知之甚少。汉达拉特是一个没有教会和教

“是亚里士多尔隐居村。”

“哦，老人们可以住。我曾经一度在夏末随一支车队给他们运送品。当然一年有10到11个月他们既不去，也不来，不过他们本就不在乎。下那里面住有七八个人。”

“是座建筑吗？”

我在一家冷冷清清的而又漫天要价的客栈里投宿过夜，这家客栈蜷伏在钟楼的背影里。夜里我了许多噩梦，第二天拂晓就起床来，吃了早饭，付了敲竹杠的店主床铺费、饭钱，还有他给我胡指的指路费；然后动步行，去寻找荷西荷尔德，那是离列米里尔不远的一座古隐居村。

万英尺。山脉南面，层峦叠嶂，直抵无的天穹。我一数，共有13座，最后一座山峰锁在南方遥远的雾霭中；微光依稀，时隐时现。驾驶员向我一一这13座山峰的名字，还告诉我雪崩的故事，山风将陆两栖车下公路的故事，除雪机连车带人一连几周被困在飞鸟不至的山峰里的故事，如此等等，善意地想吓一吓我。他描叙亲目睹他的雪橇前面一辆卡车从千仞的悬崖掉下去；他说真神奇，卡车落得慢极了，似乎过了整整一个下午，它才飘浮万丈渊，最后他终于看见它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渊底一座40英尺的雪堆里，才舒了一大气。

“那么，不能住人吧？”

在离开艾尔亨朗后的第四天黄昏时分，我们来到了列米尔市。这两座城市相距1，100英里，中间耸立一几英里、二三千年的古老墙。车队在西城门外面停下，从那里把货转到运河驳船上。两栖车或小车都不准城。列米尔早在卡尔海德人使用动力车辆之前就建成了，而卡尔海德人使用动力车辆已有20多个世纪了。列米尔城里没有街，带的人行状若隧，在夏天行人可随自己所好，或从下面穿过，或走上面。人行两旁，房舍密密麻麻，纵横错，宛若迷津，一座座廷式雄伟钟楼巍然矗立，血红，没有窗。这些钟楼建于17个世纪前，曾经作为卡尔海德王达千年之久，后来阿加文·哈格创立了他的王朝，越过卡尔加维山脉，在西山大峡谷定居下来，王才迁走了。平原上江河纵横，一到雪季节就洪泛滥。于是隧变成排沟，房舍之间一片乡，或成运河，或成湖泊，列米尔市民划船上班，用船桨挡开漂来的浮冰。无论是夏天尘土飞扬，冬天白雪覆盖的屋杂无章，还是天洪泛滥，红钟楼始终赫然耸立在这一切之上，成为该城空的心脏，不可摧。

“看见上面那座隐居村吗？”驾驶员说。

现在我们在积雪覆盖的岗石险坡陡山之间盘旋，看不见一家旅店了。到了吃饭时间，两栖车一辆接一辆地停在积雪侵蚀的30度斜坡上，人人都从车上爬下来，聚集在卧铺车周围，从里面端一碗碗汤，一块块面包果，一罐罐酸啤酒。大家站在雪地里，一面跺着脚，一面狼吞虎咽快餐和饮料，背对着凛冽的寒风，风裹挟着晶亮的雪粉。然后，我们回到车上，继续上山。中午我们翻过海大约14，000英尺的威豪斯关隘，气温在光下华氏82度，在凉华氏13度。卡车电动机寂然无声，只听见20英里宽的鸿沟那边雪崩轰隆隆地下大的蓝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