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变得霹雳般响亮。“问吧。”他说。
我站在圈子里,问我的问题:“五年后这颗格辛星会成为‘已知星球艾克曼大家庭’的一员吗?”
一片沉默。我站在那儿,悬挂在沉默织成的蜘蛛网的中心。
“这个问题无法回答。”预言家轻声说。
有两位预言家一直沉默寡言。其中一位不时用左手在地板上轻轻地而又急促地拍10到12下,然后又静止不动了。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俩;戈斯说他们是怪人。他们的神经失常了。戈斯将他们称之为“时间分裂者”意即精神分裂症。卡尔海德的精神病医生虽然不懂心灵语言,因而好像盲人医生一样,但他们擅长于开列药物、催眠术、人体部位震荡法、低温触摸法等各种精神治疗法。
我问能否治好这两位精神病患者。
“治好?”戈斯说“您能治好一个歌手的声音吗?”
圈子里的另外五人是荷西荷尔德的隐士,他们的汉达拉特静默功修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据戈斯讲,只要他们当一天预言家,就要清心寡欲一天,在有性能力期间并不寻找配偶。不过其中一位禁欲主义者在做预言家期间肯定有性伙伴。我认得出来,因为我学会了辨认细微的生理冲动,那就是容光焕发,标志着克母恋的每一阶段。
克母恋人旁边坐着性变态者。
“他和医生一道从斯普维来的,”戈斯告诉我“有些预言家在一个正常人身上人为地激起变态——方法是在聚会前一些日子里注射雌性或雄性激素。还是自然的好。这个人乐意来,他喜欢抛头露面。”
戈斯用了一个表示雄性动物的代名词,没有用表示在克母恋中担任男性角色的人的代名词,而且他还显得有点难为情。
卡尔海德人谈性问题无拘无束,谈克母恋带着虔诚与激情,但谈性变态时却是三缄其口——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的。克母恋期过于延长,再加之荷尔蒙激素长期失调,不是趋于男性化就是趋于女性化,从而导致他们所称为的性变态;这并非个别现象,百分之三或四的成年人都可能是性变态或异常者——按照我的标准,倒是正常的。他们没有被排除在社会之外,但受到宽容不足,歧视有余,如同性恋者在许多异性恋社会的遭遇一样。用卡尔海德的俗话说,他们是“活着的僵尸”因为他们不能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