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没有多余力气可以挪去造光了。恬娜，她们…她们晓得我们离开大宝藏室，晓得我们走过坑，现在来找我们了，她们想找寻我们的意志、我们的神，以便消灭它、吞它。我必须压制她们，我正集中力在这件事。我必须抵制她们，我仰赖你的协助。我们必须继续走。”

“造光看看，”她乞求：“隧绕得太…”

好像经过很长时间，他们才走到大段台阶那里。这些台阶不过是岩石的凹槽，他们爬着，发现前次走时不觉这么陡。辛苦爬完这段陡梯后，接下去的步伐略快了些，因为她知这段弯很长，中间没有侧岔。她的手指摸着左墙为导引，摸到一个左开。“到了。”她咕哝，但格得好像反而倒退了一下，仿佛她的动作中有些成分让他起疑。

没有回答。从以前到现在都不曾有回答。

他们开始依循右墙，沿墓外围绕行。恬娜没走几步就停下来。“那是什么？”她喃喃，声音几乎没逸嘴。在大、死寂、晦暗的圆室中冒一噪音，那是一震动或摇撼，连血都能听见，连骨都受到。她指尖下的墙，那些由时光雕刻成的岩正发轻响。

“那我们就非走那条路不可。”

冰冷的黑暗中，她觉到另一人的动作和温。他摸索到她的手，握住。“继续走，恬娜。下个转弯向右。”

“那么接着应该是再右转，”她未经思考脱而，但双脚没移动。“造光看看。”

“因为你的众主母得借你的手帮她们把门关上。”

他们继续向前。

“没有路。”她说着，但跨一步，接着再跨一步，迟疑得宛如每一步底下都有漆黑的空裂，裂下是地底虚空。她的手握在男人温实的掌心中。他们向前行。

没有尽的隧豁然开展。他们墓碑底下的天山，迎面袭来一开阔的空气，黑暗也同时扩大。

，”他说着，走靠近些：“经过坑后有一次左转，接着右转，之后再一次右转。”

“只有一条。你来的那扇门从里面打不开。去的路要穿过墓，爬上通，去到宝座后面房间的活板门。那就在宝座殿里。”

铁门开着。

死寂淹覆并尽她的喃喃轻语。

“我们要去彩绘室，”沉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们应该怎么去？”

“直走就到了。”她轻声。走到这里，漫长纠结的黑暗不再那么了，她熟悉这些通往铁门的通，途中有几个转弯，她已数过不下百遍。只要她不刻意去想，那捂在她心的奇怪重压就无法扰她。可是，他们越前，就越接近那团重压，使得她双疲乏沉重至极，挪移十分吃力，有一两回甚至吃力到泣起来。她旁的男人一次一次气、屏气，有如一个人使尽全力一件很费劲的事。有时他会突然声，发几个字词或单音，时而和缓、时而尖锐。如此这般，他们终于来到铁门前，可是她突然吓得抬起手来。

“我不能去。”

“但她在那儿，”女孩耳语：“在墓里，正在挖那座空坟。我没办法越过她。噢，我没办法再一次越过她！”

“这时候，她早走了。”

“恬娜，亮光没办法告诉我们路径。”

“没有什么能告诉我们路径。路径了，我们迷路了。”

“向前走，”男人说，声音利落但绷：“快，恬娜。”

“我们来到了…”话没讲完，她的声音就没了。

“来到了黑暗中心。我知，但我们已经走大迷了。要从哪条路走这个墓？”

“不对。”她混地低声说：“不是这个左开，应该下个开才左转。我不晓得，我走不来，没有路可以去了。”

“为什么开着？”她说。

“快！”她说着，拉住同伴通过铁门。然后，她停下脚步。

他们走到宝座殿底下的地，登上台阶走到最后一级，看活板门就在他们上方。活板门是阖上的，如同她过去

“恬娜，就在此刻，我努力住我们上的，又让墙不至于迫近我们，还得让地面免于裂开。从刚才走过那个有她们仆人虎视耽耽守候的坑后，我一直在这样。既然我能制止地震，你还怕与我一同面对一个凡人吗？你要像我信任你一样信任我！跟我走。”

她带路续行。他们绕完长回路，中间过两错的岔路，走到了那条直通彩绘室的支。

“略过这开，下个开左转。”

她一边踉舱前，一边在漆黑又动摇得与这地底不相上下的内心喊：“饶恕我，啊，我的历代主母，啊，累世无名者，最悠久的亡灵，饶恕我，饶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