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吉安将自己的知识授与她，火石也是。学习是她的习，因为总有许多事可以学，超乎她为见习女祭司或法师学生时所能想象。

“但欧吉安…”

蘑丝。“哎，没错。就是这说法。认得。”

“所以需要训练吧。”恬娜说。

“是的，”恬娜说：“我看过。”她利落地划开一灯心草，将分开的两半放在垫上。“那你怎么知一个人不是巫师？”

“你们认得彼此。”

“那里面就全是他的力量。男人的力量就是他自己，知吗？就是这样包在里面。如此而已。他的力量一消失，他就不在了，空了。”她压碎隐形的桃，抛去空壳。“什么都没有。”

她用指甲整齐利落地划开灯心草。

恬娜仔细思考一会儿，终于问：“但如果他是巫师…”

门技艺。在峨团长大，恬娜学会该如何学习；为弓忒的外来者，她发现人们喜教导，所以她学会如何受教，而被接纳、让她外来者的分获得谅解。

蘑丝同样小心地压低声音回答：“亲的，我不知，我想了很久。我常想这件事。我只能说，男人包在他的里，就像颗果包在壳里。”她举起细长、弯曲、的手指，仿佛握住一颗桃。“果壳又又，果饱满。伟大的男人果，男人自己。只有这样。全只有这样，里面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

但蘑丝对她咧嘴笑，笑涡埋在一脸皱纹中。

“阿姨，”恬娜开。两人坐在门阶前，中间一个碗浸泡着灯心草，前面一张垫摊放割成一条条的草带。“你怎么分辨一个人是不是巫师？”

“欧吉安教导我，不当我是女孩，而当我是他的学徒，就跟雀鹰一样。蘑丝，他教导我创生语，我问他什么，他都告诉我。”

她们沉默地割了一会儿灯心草。

“然后我得到我想要的。”她说。

“欧吉安大爷非常善良。”蘑丝的回答不带讽刺。

“那巫师就会认得你的力量，然后知你是女术士…”

“不在。”蘑丝说：“亲的，力量不在啊。你听我说，如果我有睛，我可以看到你也有睛，对吧？如果你盲，那我也看得到。如果你只有一只睛，像那孩一般，或是你有三只，我也看得到，不是吗？但如果我没有睛可以看，那么，除非你告诉我，否则我不会知你有没有睛。然而我可以，我看得到，我知。第三只！”她拍了拍额，大声笑，像母刚生下的贺啼声。她很兴终于找到言词来叙述她的意思。恬娜终于发现，她许许多多故玄虚及隐晦不明的词句，不过是她不擅言词的表现。没人教她该如何连贯思考，没人肯聆听她想说什么。所有人对她的期盼，就是模糊不清、神秘兮兮、喃喃自语。她是个女巫，不须言词清晰。

“其实比较像是『知晓』。”蘑丝说：“『看』只是一说法。这跟我看到你、看到灯心草、看到那座山不一样。应该是『知晓』。我知你有什么，那可怜脑袋空空的石南没有什么；我知那亲的孩有什么，而那边那男没有什么；我知…”她说不下去了，嘟囔着啐了一。“只要是女巫就会知晓另一个女巫！”她终于清楚、不耐烦地说。

“是我不愿学，我离开他。我要他的书什么呢？那些对我有什么好呢？我想要生活，我想要一个男人，我想要孩，想要我的人生。”

蘑丝的回答非常曲折，一开就是她惯用的格言，字句故玄虚。“慧相识，”她沉地说：“天赋不藏。”然后说了个故事：有只蚂蚁在一座皇捡起一小发，带回蚁巢，到了晚上，地底的蚁巢像颗星星般发光，因为那是伟大法师布洛司特的发。但只有智者方能看到闪亮的蚁巢，凡人之只看得到黑夜。

“亲的，”她说：“你是指男人、有巫术的男人吗？有力量的男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灯心草已浸泡一段时间，今早她们要把灯心草分成一条条。这件细活儿不太复杂，也不太占注意力。

“小心别割伤拇指了，亲的。”蘑丝说。

“我懂了。”恬娜说：“那么，或许你不想回答这问题，不过你用第三只，用你的力量看着一个人时，你看得到他们的力量，或看不到，是吧？”

“男人又怎么了？”恬娜小心问。

蘑丝暧昧地回答，大意就是不一定。“有些是与生俱来。即便本人不知晓，还是存在，就像藏在地内的法师发会发光芒一样。”

“那女人呢？”

“喔，亲的，女人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谁知女人的来踪去迹？夫人，你听我说，

“右手拿，左手丢。”女巫：“哎，亲的夫人，谁说得准呢？谁能说得准？想要个男人这事，曾得我灰土脸。但结婚，绝对不可能！不用，不用，我可不要。”

蘑丝吓了一，直率回答：“什么人会娶女巫为妻？”她下颔动了动，像绵羊反刍。“什么样的女巫会嫁人？”

她们割着灯心草。

“为什么不？”恬娜质问。

“他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