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尔先生一边撤退，一边断断续续地反驳了一阵，退到拐弯后就不见了；可是手仍然威风凛凛地站在路中间，直到来了一辆屠夫的车，他才让开。他转过向斯多港走去。“到尽是些莫名其妙的混，”他轻声地自言自语“他想捉我，拿我寻开心——这就是他耍的把戏报上登着呢！”

就觉得不舒服！既然他现在还逍遥法外，从某些迹象可以推测，他已经——我想他们的意思是，他已经向——斯多港来了。要知，这儿就是斯多港啊！这回可不是什么国奇闻了。想想吧，他会些什么！要是他喝醉了酒，想找你麻烦，你怎么办？假如他想抢劫——又有谁能阻挡得住？他可以到闯。可以偷，可以轻而易举地从一群警察中间穿来穿去，就像你我躲开一个瞎一样，甚至还要容易些！尽瞎了的听觉非常灵。随便哪儿有酒他就想”

“也是骗人的勾当，”弗尔说“我熟悉那个造谣的家伙。本就没有什么隐人啊唷！”

“可是登在报上呢。”手说。

“吵嘴？我好心好意”

他又向四周看了看，倾听了一会儿，然后弯下，低声对手说：“跟你说实话吧，我恰巧知一些关于隐人的事情。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你快说！”手说。

“牙痛。”弗尔先生说，把手放在耳朵上。接着他抓起旁那几本笔记簿“我想我得走了。”说完，古怪地沿着凳似乎故意绕开对方走了。

“是个骗人的勾当。”弗尔先生说。

“那么你为什么让我把这些骗人的废话给你说下去呢？你居然让一个人自己捉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手被得大瞪小，手里还拿着报纸。弗尔先生痉挛地把转来转去。“慢着，”手站起来慢慢地说“你是说”

“你会大吃一惊的，”弗尔先生用手捂住嘴说“真是骇人听闻。”

“一句也不可信。”弗尔一咬定。

“别跟我吵嘴，”弗尔先生说。

“来，”一个声音说。于是弗尔先生突然把转了一圈，迈着古怪的步伐走开了。

“那么这张报纸又是怎么回事？”手问“你的意思是说”

弗尔先生鼓起双颊，他也在生自己的气。突然，那手脸涨得通红，他握着双拳。“我整整为你说了十分钟，”他吼“你，你这个可恶的畜生王八，一规矩也没有”

“你说得对，”手说“他是有有利条件。”

“谁开？”弗尔先生说，他歪斜着，古怪而急促地往后退去，时不时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走了一程以后，他开始独自糊地诉说起来，不知是为了抗议还是反驳。

不久，他还听到发生在附近的一件怪事。当天早晨有人看见在圣·迈克尔巷拐角的地方有“满满的一把钱”（绝对不少于此）凭空沿着墙角在飞翔。当时发现这一奇迹的也是一名手。他上下意识地伸手，不料钱没抓到，却被推了个倒栽葱。当他站起的时候，这一把凭空飞翔的金钱已经不知去向。我们的这位手表示：他是个很愿意相信别人的人，但这件事似乎太不合情理了，不过从这以后，他也觉得需要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

“骗人的勾当。”一个声音说。

“混！”手叉开两，双手叉在腰间，看着远去的影。“瞧着吧，你这个混，想捉我！没门，报上登着呢！”

“可是你正要告诉我关于隐人的事呀！”手提醒。

在这段时间内，弗尔先生一直专注地在观察自己的四周。倾听最轻微的脚步声，寻找有什么看不见的动作。最后他仿佛作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用手捂住嘴咳了一声。

“噢！”手说：“你？”

“真的？！”手说“我想问”

弗尔先生好像在暗自嘀咕。

“我就是这么说的。”弗尔说。

“当然，他有非常有利的条件，”弗尔先生说“那么”

“是的，”弗尔先生说“我。”

“你还是吧，”手说。

“怎么啦？”手关切地问。

十天以后，贝多克地方的新闻已经趋向陈旧了，那位年长的手揣了这些事实，方始清醒过来，那可恶的隐人不就曾经有一度现在他的边，与他肩而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