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因为终于出现了奇事。
在他们前面,柱子外有座低矮的小山的斜坡。这时坡上有扇门打开了,门口露出了亮光,一个人走了出来,背后的门又关上了。那人手里拿着灯火,这灯火其实就是他们惟一能看得清的东西。灯火慢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就正好对着他们,放在桌子对面。他们这才看见来人是个高个儿姑娘,身穿一件蓝色露臂长袍。她没戴帽子,一头金发披散在背后。他们瞧着她的时候心里就想,活到这么大才知道什么叫美人儿呢。
她刚才拿着的灯火原来是枝插在银烛台上的长烛,现在她把烛台搁在桌上。如果上半夜刮过什么海风的话,这会儿一定早就停了,因为烛火笔直不动,就像是搁在一间关紧窗户,拉上窗帘的屋里似的。桌上的金银餐具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这时露茜注意到桌子另一头放着一件东西,原先她没留意。这是把石刀,锋利如钢,是件样子古老、杀气腾腾的东西。
到现在还没人开口说过一句话。那时雷佩契普和凯斯宾一先一后站了起来——大家也都站了起来,因为他们感到她是位贵妇人。
“远道来到阿斯兰餐桌的旅客们,”那姑娘说“你们为什么不吃不喝啊?”
“小姐,”凯斯宾说“我们不敢吃,因为我们想,我们的朋友就是吃了这些酒莱才中了魔法睡不醒了。”
“他们根本没尝过这些东西。”她说。
“请问,”露茜说“他们是怎么回事?”
“七年前,”那姑娘说“他们乘了一条船来到这儿,船帆都成了碎布条,船骨也快散架了。他们还带着几个水手,他们走到这张餐桌前,一个人说,‘这儿是个好地方。我们就解开帆篷,不再划桨,坐着安享天年吧!’第二个人说,‘不,我们还是重新上船,开到纳尼亚去,开到西方去,说不定弥若兹死了呢。’但第三个人非常专横,他跳起来说,‘不,老天在上!我们是男子汉大丈夫,是台尔马人,不是畜生。我们除了不断探险猎奇还该干什么呢?反正我们也活不长了。让我们利用余生去探索太阳后面那个无人世界吧。’说着他们就争吵起来,他操起放在桌上的那把石刀,想跟伙伴打架。谁知那把刀他是动不得的。他手指刚攥住刀把,这三个人就都陷入沉睡。一直要睡到魔法破除才会醒来呢。”
“这把石刀是什么东西?”尤斯塔斯问。
“你们谁也不知道吗?”那姑娘说。
“我——我想,”露茜说“我以前见过这样的东西。这把刀像很久以前白女巫用来在石桌上杀死阿斯兰的那把刀。”
“就是这把,”那姑娘说“带到这里永远保存起来作为纪念。”
爱德蒙刚才几分钟里神色越来越不安,这时开口了。!
“听着,”他说“但愿我不是个胆小鬼——我是说,吃这些酒莱——我的确不是存心冒犯。不过我们这次远航一路上经历了不少希奇古怪的险情,而且事情并不尽是表面上那样。当我看着你脸时,我不得不相信你说的一切;可是碰到女巫,也可能会相信她。我们怎么才知道你是朋友呢?”
“你们没法知道,”那姑娘说“只能信不信由你了。”
歇了片刻,只听得雷佩契普小声说话。
“陛下,”它对凯斯宾说“劳驾您从那个酒壶里替我斟杯酒:这壶太大,我拿不了。我要为这位小姐干杯。”
凯斯宾照做了,老鼠站在餐桌上,两个小爪子捧着金杯说:“小姐,祝您健康。”说罢它就吃起冷孔雀肉来。一会儿工夫大家都跟着它又吃又喝了。大家都很饿,这顿酒菜即使不是你心目中想要的早早餐,作为一顿宵夜可是再好也没有了。
“为什么称这是阿斯兰的餐桌?”不一会儿露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