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也落在自己白皙的手上“不管是白是黑,自己仍然是自己。”我可以了解。
此时又有一位客人造访。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名年轻的黑人女性。她的肌肤泛着浓郁的达吉琳红茶色泽,精雕细琢的五官与秾纤合度的身材比例,仿佛是出自名匠之手的石雕。
“布兰达。”
总统的声音似乎哽在咽喉。
“这次事件我真不知道该对你如何交代…”
我退居墙边保持沉默,因为我也找不出适当的应对,我们跟这名女性──布兰达·玛休兹相识多年,透过她男友──赖瑞·凯休的介绍。
她开口说道,没有任何惊惶失措的言行举行。
“看到您无恙我就放心了,总统先生。”
说完,她就直视着总统。
“总统变黑了?哼,总比变红来得好吧。”
据说共和党右派某位参院议员在新闻记者面前如此说道,不料事情有一必有二。
“脑部移植等于是违背了上帝所赋与的自然之道,应该与堕胎一起从这社会根除,生死定夺必须取决于神的旨意。”
某位宗教家带着一脸无趣的表情谈论著了无新意的内容,整个舆论界鸡飞狗跳,如同一个遭到狐狸袭击的鸡笼。说好听点是雨后春笋百花齐放,但“支离破碎的鼓躁状态”这项批评比较接近事实。
“怎么能让黑鬼当美国总统,以民主阵营统帅的身份领导全世界?”
如此公然叫嚣的是历史悠久的三K党,但“拥有良知”的知识份子则对此事视若无睹,他们只关心总统先生的健康问题,因为他们怀疑总统的身体在接受重大手术之后,也许无法胜任一国元首兼最高行政首长的重责大任。这群人虽然不像三K党具有强烈的种族歧视而且口无遮拦,但他们的质疑却显得更陰险更狡诈,不过具有赖瑞·凯休肉体的布拉德佛登总统面对这些批评反而捧腹大笑。
“我的健康会有问题?开甚么玩笑,我在手术后年轻了二+二岁,这就表示我必须继续执政二十二年才会抵达就任时的年纪啊。”
总统先生虽有意刷新富兰克林·罗兹贝特的就任记录,可惜他这番壮志终将落空了,不但两年后总统大选的失败显而易见,甚至在党主席竞选中也很难取得复选资格。
“看来只有光荣退休了。”
我报告完民意调查惨淡的结果后如此说道,总统黑褐色的脸上浮现了苦涩的微笑。
“百分之二十二的人希望我再度出马角逐,而不表支持的人却占了百分之七十一,显示我相当不得人心,话又说回来,我到底是做错了甚么?我又不像尼克森专管窃听,也不像甘乃迪性好渔色,更不像哈汀迂腐贪污、败坏政府。”
“您完成的是历任总统所办不到的,总统先生。”
我继续出示其他资料。
“与前任政府相比较,国内失业率与犯罪率有减少之势;对日贸身收支也有大幅改善,与俄罗斯在限武方面的谈判大有斩获;内政、外交政策的成果斐然,遗憾的是民众支持率急速下降,理由只有一个。”
总统激动得往桌面一敲。
“接受脑部移植手术是不可原谅的罪行吗?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自愿接受这项手术的啊。”
“总统先生,我想这点所有人都能谅解,真正的问题并不是在这项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