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过这样的雾，”萨姆·坎西诺嘟囔着“这雾可能要持续一个月，也许更长。但你想从斯坦尼斯劳斯·格鲁曼那里要回钱来，那你的运气可真是够糟糕的，李。这人已经死了。”

“啊！我想起来他的鞑靼名字了！”海豹猎人说“我刚想起来他们在钻孔的时候叫他的名字，听上去像是叫约帕里。”

“怎么形成的呢？”一个俄罗斯人问。

车夫并不依靠指南针，也许他本就找不到指南针，他靠其他东西掌握方向——他的北极狐灵是其中之一，北极狐坐在雪橇前端，凭着锐的嗅觉寻找前的路。李不到哪里都带着指南针，但他已经认识到地球的磁场已经像其他所有事一样一团糟。

“只要这该死的雾一散，我们就能知。”海豹猎人充满自信地说“这事刚发生时，我刚好在船上望着北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看见的一切。陆地不仅没有在地平线那边消失，反而一直延伸着。不我能看多远，我看见的永远是陆地、海岸线、山脉、港、绿树、玉米地，一直延伸到天空里。我告诉你们，我的朋友，那景观，即使用上五十年的路程都值得去看一看。本来我可以也不回地一直划到天那边，划那片平静的大海，但后来起了大雾…”

“有一个新世界吗？”李·斯科尔斯比问。

“哦，让我想想，”主任说“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七年之前。”

“在那之前的一两年，他发表关于磁极变化的文章时，给自己换了个名字，”约鲁人说“但不知他是从哪儿冒来

这时老人说：“天文台就在那里。现在你步行上去吧，那条路的弯太多，雪橇去不了。你要回去的话，我在这里等你。”

“胡说八！”主任说“完全是胡说八！这人在跟你捣呢。三万年前的文明？哈！证据在哪里？”

“要发生什么事吗，乌迈克？”

“不，你错了。”另外一个人说“他的确研究地球，但不像地理学家那样研究，我曾经跟他聊过很长时间。我觉得你们应该称他古考古学家。”

“肯定不是，”他的副手说“他是皇家德国学院的成员，我在柏林见过他，我敢肯定他是德国人。”

“什么，你是说天裂开来？以前也有这事儿？”

当他们停下来煮咖啡的时候，老车夫说：“这事儿以前也发生过。”

“他们怎么说？”

他们一共五个人，围坐在桌边。这个房间既是他们的公共休息室，又是起居室、餐厅、酒吧、娱乐室，几乎备了所有的功能。他们中有两个俄罗斯人，一个波兰人，一个约鲁人，还有一个苏克埃林人。李·斯科尔斯比觉到，这个小团很兴有客人来访，只要他能让大家聊天的话题有些改变。波兰人是最后一个说话的，后来被约鲁人打断了：

“千万年前。许多人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千万年前。”

“跟以前一样的事，一切重演。只不过它还将伴随着大麻烦，大战争，神灵间的战争。”

李·斯科尔斯比发了，赫斯特躲在他外里，经过一个小时艰难的攀登，他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堆建筑，像是被一只人的手托放在那里。不过，他看见这些是因为雾气暂时散去。过了一会儿，大雾又重新掩盖了那些建筑。他看到主天文台的大圆，离它不远，还有一个小一儿的。它们之问是行政楼和住宿区。没有灯光，为了不妨碍在黑暗中使用望远镜，灯光都被制了。

车夫不愿告诉他更多，于是他们又继续前，在坑坑洼洼中小心缓慢地探索着路，躲避着苍白雾气中隐约显现的黑岩石的尖角。

“哦，他的理论很复杂。关键是，任何关于早期文明的证据既然都被埋在冰层下面，那他们一定很古老，他声称有一些关于岩石异常形成的图片。”

“你说的古考古学家是什么意思？考古学家研究的本来就是古老的东西，你为什么还要在前面加上一个‘古’字呢？”

他到达后没用几分钟，就和一群天文学家聊了起来。他们急切地盼着他能带来一些新闻，很少有自然科学家会像大雾中的天文学家那么恼火。他告诉他们他的所见所闻，当这些话题都被谈论过以后，他开始打听斯坦尼斯劳斯·格鲁曼。天文学家们好几个星期都没见到一个来客，他们都急于跟他谈。

天文台在北方，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李·斯科尔斯比雇了一架狗拉雪橇和一个车夫。要找一个愿意在大雾中冒险的人并不容易，但李很会说服人，也许是他的钱能说服人，总之一个从鄂毕地区来的年老鞑靼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同意带他去那儿。

“天裂开来，神灵在不同的世界间移动。所有的陆地都挪动了，冰化成，又重新结冰。后来神灵把那个堵上，填了起来。但女巫们说，北极光后面的天空很薄。”

“先生们，你们认识格鲁曼多久了？”李·斯科尔斯比问。

“哈！那就是全吗？”主任说。

他们立刻不再好奇。话题又转到每个人都关心的事情：正在他们周围发生的、谁也不明白的灾难的变化。

“是的，我完事之后就要回去，乌迈克。你给自己升一堆火，我的朋友，坐下来好好歇一会儿吧。我可能要去三、四个小时。”

“在冰层下面，”波兰人说“关键就在这儿。据格鲁曼的研究，地球的磁场在过去不同时期有过大的变化，地球的地轴也移动了，所以温带地区变成了冰川。”

“不，我想你会发现他是英国人，再说他英语说得好极了。”主任说。“但我同意，他的确是柏林学院的成员。他是个地理学家——”

“约帕里？我从没听过这样的名字，”李说“我猜可能是日语。那好吧，如果我想要回我的钱，也许我能查查他的继承人，或者也许柏林学院能结算这笔账。我要去问天文台，看看他们能不能给我一个地址。”

“他研究的领域古老得超乎你的想像，他在寻找两三万年前的文明遗迹。”波兰人答。

“格鲁曼？是的，让我来告诉你有关他的事情，”主任说“他是个英国人，且不论他的名字。我记得——”

“我只是如实报告，我并没有为他辩解。”波兰人说。

“那些渔民，”海豹猎人说“他们说可以一直把船开到新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