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油和漆

现在

蛇比我主上帝创造的

任何地面上的动物

都狡猾。

——《创世记》

玛丽·ma隆打算制造一面镜子，不是出于虚荣心，因为她没什么虚荣心，而是因为她想检验一下她的一个想法，她想试着抓住yin影粒子，没有她实验室里的仪qi，她只好用手边的材料凑合了。

穆尔法的技术对金属毫无用chu1，他们用石tou、木tou、线，还有贝壳和角zuo出不同寻常的东西，但是所拥有的金属却是从当地的铜矿块中锤出来的，或是在河沙中找到的其他金属，而且从来不用来制zuo工ju，是作装饰用的。举例说，穆尔法夫妻联姻前会jiao换亮闪闪的铜片，铜片绑在他们一个角的genbu，很有点结婚戒指的味dao。

所以他们被那把瑞士军刀迷住了，那是玛丽拥有的最值钱的东西。

有一天，那个和她最要好的叫作阿塔尔的扎利夫惊讶地大呼小叫，看着她打开刀子，给她看所有的附件，用她有限的语言尽可能地解释它们的功能。有一个附件是一个微型的放大镜，她用它在一gen干树枝上烧了一个图案，就是这个图案使她想到了有关影子的事情。

当时他们正在钓鱼，但是河水浅，鱼儿一定是去了别的地方。于是她们让鱼网横放在水中，在草堤上坐下来聊天，这时玛丽看到了那gen有着光hua的白色表面的干树枝。她便把图案——一朵简单的chu3ju——烧进木tou里，阿塔尔高兴极了。然而，当那一缕轻烟从聚焦的yang光chu2及的那一点上飘起时，玛丽心想：如果这个变成化石的话，那么一千万年以后科学家发现它时，他们可能仍然能够在它的周围找到yin影粒子，因为我已经在上面zuo了工。

被太yang晒得昏昏沉沉的她陷入沉思，直到阿塔尔问dao：

你在zuo什么梦？

玛丽试图解释自己的工作、研究、实验室、yin影粒子的发现，以及它们是有意识的这一奇妙的新发现，她发现整个这一切又抓住了她的心，所以她渴望回到她的仪qi中去。

她没有指望阿塔尔理解她的解释，一方面是因为她自己对他们的语言的掌握不完全，另一方面是因为穆尔法好像是那么实际，那么顽固地植gen于平凡的物质世界，而她所说的大多是数学方面的问题，但是使她惊讶的是，阿塔尔说：是的——我们知dao你的意思——我们guan它叫zuo…然后她用了一个听起来像他们的光的那个单词。

玛丽说，光？阿塔尔说，不是光，但是…为了让玛丽听清她把那个单词说得更慢了一些，解释说：像日落时泛起涟漪的水上的光，这个光明晃晃地成片地落下来，我们这么称呼它，但这只是一个模仿。

玛丽以前就知dao，模仿是他们表示隐喻的术语。

于是她说dao：它不是真正的光，但是你看见了它，它看上去像日落时水面上的那个光？

阿塔尔说：是的，所有的穆尔法都有这个，你也有，那就是为什么我们知dao你和我们一样，与那些食草动物不同，因为他们没有。尽guan你看上去如此奇异和可怕，你是和我们一样的，因为你也有——那玛丽没能完全听清楚所以说不出来的那个单词又一次出现：有一点像斯拉夫或撒夫，阿塔尔边说，鼻子边朝左边一甩。

玛丽激动万分，她必须使自己保持镇静以便找到正确的单词。

关于它你知dao些什么？它来自哪儿？

阿塔尔的回答是：来自我们，来自油。玛丽知dao她指的是那些ju大的zhong荚中的油。

来自你们？

当我们chang大时，但是如果没有那些树木，它就会再次消失，有了lun子和油，它就待在了我们中间。

当我们chang大时…玛丽又必须使自己不至于前后矛盾。关于yin影粒子，她开始怀疑的事情之一是，孩子和大人对它们的反应不同或者xi引着不同zhong类的yin影活动，莱拉不是说过她世界里的科学家发现了有关尘埃的某zhong类似的东西吗？尘埃是他们表示yin影的名字。在这里，它又是如此。

这与她离开自己的世界之前影子在她的计算机屏幕上对她说过的话有联系：不guan这个问题是什么，它都应该与以亚当和夏娃的故事为代表的人类历史上的ju变有关，与诱惑、堕落、原罪有关。她的同事奥利弗·佩恩在对化石tou颅的研究中发现，大约在三万年前，与人类遗骸有关的yin影粒子的数量急剧增加，当时发生了某zhong情况，进化中的某些发展，让人类的大脑成为扩展它们的效果的理想的渠dao。

她对阿塔尔说：穆尔法已经存在多久了？

阿塔尔说：三万三千年。

到这个时候她已经能读懂玛丽的表情，或者说至少是最明显的那些表情，她笑玛丽沉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