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院长望着那位膝头上趴着一只狨精灵的灰发夫人,一道笑意在他们之间闪过。
“那是什么?”汉娜夫人说。
“你们得答应相信我,”莱拉认真地说“我知道我并不总是讲真话,在有些地方我只有靠讲谎话和编故事才能生存下来,所以我知道自己过去是哪副德行,我知道你们清楚这一点,但是如果你们半信半疑的话,那我的真实故事就太重要了以至于我不能讲。所以,只有你们答应相信它,我才会讲实话。”
“唔,我答应。”汉娜夫人说,院长也说:“我也答应。”
“但是你们知道什么东西是我最希望——最希望得到的吗?我希望我没有失去读真理仪的方法。噢,太奇怪了,院长,它先是成为我的本领,然后又这么离开!我曾经是那么了解它一一我可以在各种符号意义之间自由穿梭,从一个符号跨到另一个符号,把所有的意义联系起来——它就像…”她笑着继续说:“唔,就像一只猴子在树上,动作那么迅疾,然后突然——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一个有意义,我甚至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类似锚表示希望,骷髅头表示死亡这些基本意思。”
“不过,它们并没有丢失,莱拉。”汉娜夫人说“那些书还在博德利图书馆里,研究它们的奖学金还可以拿并且很丰厚。”
汉娜夫人正对着院长坐在壁炉旁的两张扶手椅中的一张里,院长椅子旁的灯是惟一的光源,但是它清楚地显露出两位老人的表情,莱拉发现自己在研究的是汉娜夫人的脸。莱拉觉得她的脸慈祥、机敏和睿智,但是除此之外,就像她读真理仪一样,她看不出那张脸更多的内容。
“唔,现在,”院长继续说“我们必须考虑考虑你的将来,莱拉。”
他的话使她战栗,她打起精神,坐起身来。
“我离开的这段之间,”莱拉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我所想的只是当下,只是现在。很多时候我觉得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将来,现在…嗯,突然发现自己有一辈子的生命要过,但是根本不知道…但是根本不知道怎样来度过,嗯,就像有真理仪,却不知道怎样读一样。我想我必须努力,但是具体干什么我不知道。我的父母大概很富有,但我敢打赌他们从来没想过要为我存点钱,总之我认为他们现在一定已经用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把他们所有的钱都用光了,所以即使我有权继承的话,也不名一文了。我不知道我的将来是什么样,院长。我回到约旦学院因为这儿曾经是我的家,而且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我想埃欧雷克·伯尔尼松会让我住在斯瓦尔巴特群岛,塞拉芬娜·佩卡拉会让我与她的女巫部落住在一起,但是我不是熊,也不是女巫,所以虽然我那么爱他们,但是我不会真正适应那儿。也许吉卜赛人会收留我…但是我真的再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现在我是真的很迷茫。”
他们望着她:她的眼睛比平时更明亮,她的下巴扬得高高的,那神态是她无意识地从威尔那儿学来的。她看上去既迷茫又充满挑战性,汉娜夫人心想,并且为此而羡慕她;而院长还看出了一些别的东西——他发现这个孩子潜意识的孩子气不见了,她为自己正在发育的身体而尴尬。但是他深爱着这个女孩,对即将出落成美丽的大姑娘的莱拉感到半是骄傲半是畏惧。
他说:“只要这所大学还在,你就永远不会迷茫,莱拉。只要你需要,这儿就永远是你的家。至于钱——你父亲转让了一笔捐助基金,可以满足你所有的需要,并且委托我为执行人,所以你不必为这个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