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抬看着约翰-法阿魁梧的躯，心在咚咚直，得她连约翰-法阿回答的前几个字都几乎没听见。

三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船的数量如此之多，会议大厅又如此之大，来来往往发生了很多事情。终于到了召开第二次串联的晚上了。如果大厅还能容得下更多的人的话，那它比上一次拥挤多了。莱拉和科斯塔一家准时到了场，坐在前面。摇曳着的灯光下，会场刚刚坐满，约翰-法阿和法德尔-科拉姆便走来，来到台上，在桌后面座。约翰-法阿不需要什么手势要人们安静，他只是把两只大手平放在桌上，望着下面的人群，喧嚣的会场便一下安静下来。

一个胖胖的长着黑胡的男上了讲台，把一个沉重的袋放在桌上。

那个人倔地站着，皱着眉，但一句话也不说。

“各位，”他说“你们都照我说的去了，而且比我预计的要好。我现在请六大家族的族长到台上来，捐他们的金，向大家详细介绍他们的许诺。尼古拉斯-罗克比，你先来。”

“这是我们捐的金，”他说“我们再三十八个人。”

“我们下一步要的是：租一条船，向北航行，找到那些孩，把他们救来。据我们了解，将会有仗要打。这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们也不一定非要跟那些绑架孩的人打一仗，我们要拿非凡的智慧来。但是，救不孩，我们是不会回来的。哦，德克-弗里斯，你有什么事？”

搞不清楚呢？她不是阿斯里尔勋爵的女儿吗？

她记住了法德尔-科拉姆的话，努力把力集中到随便选中的三个符号上，然后让指针嘀嘀嗒嗒地走，去指向这三个图片。她发现，如果把真理仪就这么放在手掌里，极其懒散地盯着它看，当她脑里想着它的时候，那个长指针的移动就会显得更有目的，不再沿着表盘毫无规律地走，而是从一个图片平稳地摆向另一个图片。有时，它会在三个图片那儿暂停一下，有时是两个图片，有时是五个或更多，尽莱拉还没懂这是什么意思，但却从中得到一的、平静的快乐，这跟她以前所经历过的全都不一样。潘特莱蒙会蜷伏在表盘上，有时变成猫，有时又变成老鼠，脑袋跟着那指针摆来摆去；有一两次，他们俩都窥见了什么，觉得好像有一束光穿透云层、照亮远方大丘陵那壮丽的廓——那么遥远，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时，莱拉便觉得全颤栗起来——以前，听到北方这个词的时候，她也曾有过同样剧烈的颤栗。

“朋友们，我们一共招集了一百七十个人，我要非常自豪地谢大家。至于金，从重量上来看，我毫不怀疑你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对此我也要表示切的谢意。

“我们听说这件事跟神学有关。他们在某实验，但是什么质的实验，我们并不清楚。跟你们实话实说吧，我们甚至连孩们是否受到伤害也不知。但不怎样，不是好是坏，那些人没有权利在半夜里把人们的心肝宝贝从家人那里夺走。雷蒙德-范-格里特，你有什么事？”

一个男站了起来，问：“法阿国王，你知他们为什么要抓走这些孩吗？”

在第一次大会上说话的那个人站起，说：“法阿国王，就是那个小女孩儿，她现在就在前排坐着。我听说，就是因为她，住在沼泽地边上的人家都被翻得七八糟。我听说，就在今天，就是因为她，议会要搞一项动议，废除我们自古就有的特权——没错，朋友们，”他冲着惊讶得窃窃私语的人们说“他们要通过一项法律，取消我们自由沼泽地的权利。现在，法阿国王，我们想知的是：这个可能让我们经历这一磨难的孩到底是什么人？她不是吉卜赛人的孩，我听说她不是。一个狼汉的孩怎么能把我们全都拖到危险中去呢？”

“还是说穿了吧，雷蒙德，不要不好意思，”他说“你想要我们把这个孩给正在追捕她的那些人，是不是？”

“谢谢，尼古拉斯，”约翰-法阿说。法德尔-科拉姆在负责登记。第一个人在讲台后面站好后，约翰-法阿便叫下一个，然后再叫下一个。每个人都走上讲台，在桌上放下一个袋，并宣布他能召集的人数。科斯塔一家属于斯芬斯基家族，托尼自然是在第一批主动报名的人里面。莱拉看见，斯芬斯基家族在约翰-法阿面前捐钱、保证二十三个人的时候，托尼的老鹰灵不断地倒着脚，展着翅膀。

等六大家族族长全都上台之后，法德尔-科拉姆把自己的那张记录纸给了约翰-法阿。约翰-法阿站起，又一次对他的听众开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