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面飘散出的芳香气味使斯锐匹欧的主要嗅觉感受器抽搐起来。
卢克注意到两个机器人对这个槽坑的反应,咧嘴笑着说:“是的,那是个润滑池。”他打量了一下高个子机器人,说:“你得在里面泡上一个星期,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只能给你一个下午。”然后卢克把注意力转向阿图-迪图,走到他跟前,打开了他遮盖着大量仪器的面板。
“至于你,”他奇怪地吹了声口哨,接着说:“我不知道你怎么能一直坚持运行。不过也不奇怪,要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加哇对任何一个小东西都不会放手的。你应该充电了。”他指了指一个大电源箱。阿图-迪图顺着卢克所谓的方向望去,然后嘟嘟地响了一声,便瞒珊地向着一个盒状电源箱走去,他找到适当的插线,自动地打开面板,把一个三针插头插在脸上。
斯锐匹欧走到那个大槽坑边。里面装满了芬芳的清洁油。他发出一声酷似人类的叹息,慢馒地浸到池里。
“你俩可得规矩一点,”卢克一边警告他们,一边向一架小型的双人“天空跳虫”走去。这架大功率亚轨道小型字宙飞行器停放在车库工棚中。“我得干我的活去了。”卢克说。很不幸,卢克仍然沉浸在和比格斯告别的情景中。因此几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有干完杂活。他一面想着朋友的离去,一面喜爱地抚摸着“天空跳虫”受了伤的左舷机翼。这机翼是他在一条曲折狭窄的峡谷里追逐一架假想的领结式飞机*时受
*帝国战斗机。因形状像蝴蝶领结,故名,——译者伤的。当时,象能量射束一样厉害的峡壁上突出的岩石将机翼擦了一下。
猛然间,什么东西在他的胸中激荡起来。他异常粗暴地将一把电动扳手扔到近旁工作台对面。“真不公平!”他也不知是在对谁发牢骚;接着又闷闷不乐地放低了声音说:“比格斯是对的,我永远也跳不出这里。他在策划着反抗皇帝的起义,而我却陷在这个好像害了枯萎病的倒霉的农场里。”
“请原谅,我没听清,先生。”
卢克一惊,回过头来,看到原来是那高个子的机器人在说话。他现在的模样和最初的印象截然不同了。在车库顶棚灯光的照耀下,他全身闪烁着青铜合金的微光,高效能的洗涤油将他身上的尘垢清洗得干干净净。
“您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吗?”机器人带着一种急于效力的口吻问道。
卢克打量着他,怒意消退了。向一个机器人赌气叫喊是没有意义的。
“恐怕没有,”他回答说“除非你能改变时令使收获季节提前到来;或者你能用远距传物术*从欧文叔叔鼻子底下把
*远距传物术:将物质转变为能量,传送到目的地
后重新转变为物质的一种技术。——译者我送出这个沙漠。”
即使是最精巧的机器人也很难体会这话中的讽刺意味。斯锐匹欧对这个问题客观地考虑了一下回答说:“恐怕办不到,先生。我只是个三等机器人,没有很多诸如超跨导原子物理方面的知识。”突然,这几天的事情一下子全部涌上了斯锐匹欧的心头。他一边以好奇的眼光环顾着四周,一边继续说:“事实上,年轻的先生,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如今在哪颗行星上。”
卢克讥讽地抿嘴笑了,摆出一副嘲弄的模样说:“如果这宇宙有个光明的中心,那你就是在离它最远的一颗星球上。”
“是,卢克先生。”
年青人生气地摇摇头说:“不要老是‘先生’、‘先生’的,叫我卢克。我们这个星球叫塔图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