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次相遇

谢克特博士利用突chu2放大qi改造约瑟夫·史瓦兹，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事。在这段时期，这位物理学家有了彻底的改变。其实，他外表的变化不算大，也许只是稍微驼背一些，稍微消瘦一点。主要的变化来自他的言行举止——变得心不在焉、充满恐惧。他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甚至连最亲密的同事也不再打jiaodao。即使是最不会察言观色的人，也能看出他chu1chu1显得很不情愿。

他只能对波拉一个人吐lou心事，或许因为过去这两个月，她也莫名其妙地自闭起来。

“他们一直在监视我，”他常这么说“我就是感觉得到。你知dao这是一zhong什么感觉？…过去这一个多月，研究所有了很大的人事变动，离开的那些人，都是我喜欢和觉得可信的…我从来不能独chu1一分钟，总是有人在我shen旁，他们甚至不让我写报告。”

波拉有时对他感到同情，有时则会嘲笑他一番。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可是你zuo的这些，他们又有什么好反对的？即使你在史瓦兹shen上zuo实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罪，他们ding多只会把你叫去训斥一番。”

他的脸色却变得焦黄憔悴，他喃喃dao：“他们不会让我活下去，我的六十大限就要到了，他们不会让我活下去。”

“在你zuo出这样的贡献之后，胡说！”

“我知dao得太多，波拉，而他们不信任我。”

“知dao太多什么？”

那天晚上他感到shen心俱疲，亟yu卸下心tou的重担，于是对她一五一十说了。起初她gen本不相信，最后，当她终于接受事实的时候，她只能坐在那里，陷入冰冷的恐惧中。

第二天，波拉来到城市的另一端，使用公共通讯波与国宾馆联络。她故意用手帕掩住话筒，表示想找贝尔·艾伐丹博士讲话。

他并不在那里。他们猜想他可能在布宜诺，离此地六千英里远的一个城市，不过话说回来，他一直没有严格遵循既定的行程。是的，他们的确认为他最后会回到芝加，可是不知dao确切的时间。她愿不愿意留下姓名？他们会帮她打听出来。

她连忙切断通话，将柔nen的面颊贴在玻璃隔板上，感到一阵舒适的凉意。她的双眼泪花luan转，看来是那么失望。

傻瓜，傻瓜！

他曾经帮助她，她却凶baba地将他赶走。他勇敢地面对神经鞭，以及更可怕的威胁，目的只是要争回一个小小地球女子的尊严，让她免于一个外人的侮辱，最后她竟然弃他而去。

事发后次日上午，她立刻寄了一百点到国宾馆，却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没有附上只言片语。当时她曾想去找他，亲自向他dao歉，但又不敢那么zuo。国宾馆是只有外人才能涉足的地方，她怎么能闯进去？她甚至从未仔细看过那栋建筑，一向只是在远远的地方瞄上一眼。

而现在，她甚至愿意到行政官府邸，去…去…

事到如今，只有他才能帮助他们。他是个能平等对待地球人的外人，在他亲口承认前，她一直没猜到他的真实shen份。他是那么高大，那么有自信，他会知dao该怎么zuo。

必须有人知dao该怎么zuo，否则整个银河即将成为一片废墟。

当然有很多外人罪有应得，可是难dao没有例外吗？那些老、弱、妇、孺呢？那些心地善良的人呢？那些像艾伐丹一样的呢？那些从没听说过地球的呢？毕竟，他们都是人类。如此可怕的报复行动，不论地球有——不，曾经有过——什么正当理由，也将永远淹没在满是腐rou的无尽血海中。

不料，艾伐丹的电话竟从天而降。谢克特博士摇了摇tou，说dao：“我不能告诉他。”

“你必须告诉他。”波拉以cu暴的口气说。

“在这里？那是不可能的，否则我们彼此都要完dan。”

“那就打发他走，我会chu1理这件事。”

她的内心涌现一阵狂喜，当然，那只是因为无数众生有了一线生机。她记得他开怀的英俊笑容，记得他如何冷静地迫使一名皇军上校屈服，而不得不向她低tou赔罪——向她，一个地球女子。她竟然能站在那里，接受那名上校的dao歉。

贝尔·艾伐丹能zuo到任何事！

当然，艾伐丹对这个安排毫不知情。他只以为谢克特的态度果真如此——既cu鲁又无礼，跟他在地球上遇到的其他人如出一辙。

他被带到一间会客室，隔bi的办公室过分空dong而毫无生气，令他起了很大的反感，他显然是个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

他谨慎地选择言词，说dao：“博士，若非我对您的突chu2放大qi有着职业上的兴趣，我zuo梦也不会强人所难，一定要您亲自接见我。我听人家说，您跟其他的地球人很不一样，对于来自银河的人并无敌意。”